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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2:20:57 作者: 石阿措
    屈居婦人胯-下,乃是大丈夫之恥辱,檀生氣不過回來向她打了報告。

    檀生生得纖媚窈窕似美人,清河公主那時候喜他溫柔體貼,曾經寵幸過他一段時間,他便恃寵而驕,不將其他人放在眼中。他回來向清河公主打了報告之後,清河公主也十分氣憤,覺得江北塘是在侮辱自己,便也寫信過去陰陽怪氣了一番,然後江北塘就回了這一封信。

    清河公主不由想起了檀生,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他,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清河公主嫌他丟自己的臉,便漸漸冷落了他。

    清河公主想到他與江北塘之間的糾葛,便叫來了彩霞,讓她去傳召他。

    清河公主則繼續提筆寫字,過了沒多久,彩霞領著檀生過來。

    「公主,人帶到。」

    清河公主放下筆,抬起鳳眸看去,見他穿著一襲雪色大襟寬袖衫,半挽著長發,戴了只白玉簪,五官如玉雕琢一般,泛著清潤的光澤,身材修長纖瘦,體態飄逸輕盈,有柔弱之態,臉上敷著薄薄的粉,顯得愈發白皙羸弱。

    怪不得江北塘厭惡他,江北塘那男人一向最不喜歡這種柔媚似女人的男人,不過清河公主卻不厭惡,反而很喜歡,至少他們順從聽話。

    清河公主一看便知道他刻意打扮了一番,想要過來討好她。

    自從她冷落他之後,他看起來倒是謙虛謹慎了許多,也不像以前那般大著膽子說話,這會兒只是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喊了聲:「公主。」

    清河公主讓彩霞退了出去,隨後打量著他,他原本就瘦,許久沒見他,他更加消瘦了,那腰細得如同女人。說起來他和江北塘屬於完全不一樣的男人,清河公主也不知曉自己當初為何會如此寵愛他,大概是他柔弱好欺負,與江北塘那不肯折腰的男人截然不同吧。年輕時,清河公主想要征服像江北塘那樣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她卻更喜歡聽話,會體貼人心意的男人。

    「過來本宮這裡。」

    清河公主像是召喚小貓小狗一般,叫他道。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俊臉微紅,羞澀地低下頭去,而後緩步朝她走來,在她面前伏身跪下,他不敢抬起頭,怕清河公主看到他眸中的哀怨。

    「公主有何事吩咐?」那聲音有些淡淡的幽怨,大概他心底是怨她冷落了他,不過清河公主並不認為這是因為情愛,只是因為失了寵便意味著失去權勢地位。

    清河公主知道自己的這些男寵之所以願意待在她身邊,無非是貪圖她的身份地位,哪個對真心待她?眼前這男人也只是如此而已。相比之下,江北塘卻是比自己好,畢竟李蘭芝對他可是死心塌地,不過這也是因為江北塘對她付出了真心吧。

    想要他人的真心便要以真心相待,清河公主從來只把他們當玩物,從不向他們付出真心,又怎能得到他們的真心?

    「你抬起頭來看本宮。」

    清河公主看著他一直低著頭,一副小媳婦兒的模樣,不由好笑,便俯身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仰起頭面對自己。

    「檀郎,你對本宮有怨言。」

    清河公主指尖滑過他光滑細嫩的臉龐,目光落在他飽含著委屈的清澈眼眸上,內心忽然升起些許慚愧,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少年,不過他也過二十歲了吧,但與自己的年紀對比,他分明還是個孩子。

    聽聞那一聲「檀郎」,檀生內心不由一顫,在清河公主指尖的挑弄之下,檀生內心更加撲通撲通亂跳起來,耳根生熱,「檀生不敢。」檀生忍不住低下眼,小心翼翼地恭敬地說道:「檀生是公主的人,公主想怎麼對檀生,檀生都無怨無悔。」

    清河公主眯了下眼睛,聽著他無怨無悔的話語,清河公主內心毫無波動,她明白,這不過是為了博取她憐愛的爭寵手段,雖然明白,清河公主還是打算如他所願,「這陣子是本宮冷落你了。本宮突然想喝你煮的茶,你給本宮煮吧。」

    檀生一怔,而後內心瞬間感到無比歡喜,「是。檀生這就給煮。」他連忙回應道,仿佛擔心清河公主會反悔一般。

    清河公主看到他那那雙黑如點漆的眸子露出晶亮的光芒,毫不掩飾其驚喜,內心有些詫異,若這驚喜是演的,未免也太真了些,清河公主內心覺得有些古怪,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清河公主其實不是喜歡他煮的茶,只是喜歡看他煮茶的樣子,很賞心悅目。

    清河看著他如流雲般拂動的寬袖,內心的憂鬱漸漸消散,變得平靜下來。

    檀生將烘烤好的茶餅放至盤中曬涼,而後忍不住看了坐在他對面人的一眼,清河公主雖然比他大了很多,但看著依舊很年輕,面龐精緻瑩潤,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眉眼間有著說不盡的成熟嫵風韻,他知道其實有的男寵表面對清河公主百般殷勤獻媚,但暗暗地嫌棄清河公主年紀有些大,偏又不肯走,明明清河公主向來不會幹涉他們的去留。

    對檀生而言,清河公主是個神秘又高貴的存在,他並不是被她的權勢地位吸引,而是被她這個人吸引。或許她不知道,他們在很久很久之前便認識了,只不過那時候他還很小。在受寵的那段時間裡,其他面首都道他恃寵而驕,仗勢欺人,其實檀生只是不喜歡那些被清河公主多看一眼的人,或許這就是嫉妒吧。

    檀生有許久不曾見她了,往日見她時,她總是一副雍容華貴,光艷照人的目光,而如今,她穿著素淨的衣裳,臉上未施脂粉,面色蒼白,如同白色的薄瓷般脆弱,好像生病了的模樣,眉眼間有散不去的憂鬱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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