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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2:20:57 作者: 石阿措
    他的沉默讓溫庭姝確信,他口中的表弟與秦婉清應該是兄妹或者姐弟,溫庭姝隱隱察覺出他心中藏著秘密。

    「你口中的表弟,是秦小姐的兄長還是弟弟?」溫庭姝一邊幫他擦汗,一邊輕聲細語地問,「能與我說說麼?」

    她溫柔的舉動和話語,令江宴築起的心防突然間潰敗得一塌糊塗,江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幫自己擦汗,低聲說道:「她的兄長。」

    溫庭姝心口微提,繼續問:「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內心的秘密被人撬開一口,再也藏不住,江宴略顯痛苦的低喃:「他死了,因我而死。」

    溫庭姝內心感到無比震驚與錯愕,她以為他與秦婉清的兄長只是有過什麼糾葛而已,卻不想她的兄長是因他而起,黑暗之中,溫庭姝的目光與他的目光接觸,溫庭姝能夠感覺到他的痛苦與懊悔,她突然再也問不下去。

    然而江宴卻主動提起了他年少時發生的那件事。

    溫庭姝這才得知他少時帶著秦婉清的兄長去山林里捕獵,她兄長被野獸咬傷,江宴沒有讓他去看大夫,而是自己幫他包紮傷口,導致她的兄長傷口感染而喪命。

    「我至今無法遺忘,那個可憐的孩子縮在山洞裡,一邊哭一邊說著「表哥我好疼』的場景。那是我永遠無法彌補的過錯。他本來可以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功成名就,卻因為我的過錯,在那么小的年紀便失去了生命。」江宴說到最後,聲音已然帶著輕顫,在黑暗中顯得有些悲戚。

    「姝兒,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已經變得十分不堪?」江宴聲音透著苦澀以及悲傷,一直以來,他都想要在溫庭姝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希望不論發生什麼,自己都能夠站在她的前面護著她,想要疼愛她,想要得到她的崇拜,可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將自己的面具撕裂開來,向她展示自己卑鄙與脆弱的一面。

    溫庭姝不知道江宴內心會藏有這樣的秘密,溫庭姝忽然想到當初他因傷口感染髮高燒卻執意不肯看病的事,當時他對她說,他很痛苦,痛苦得想死,那時候他那絕望的眼神令她至今記憶猶新。或許當時的他並不是在騙她,為了博取她的同情,他是因為想起了他表弟,而感到很痛苦與愧悔吧。

    溫庭姝內心突然有些發酸,還有些疼,「沒有,你肯與我說這些事,我……」溫庭姝本來想說高興,然而這個時候說高興並不妥,然而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安慰他,似乎任何言語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溫庭姝最終只是伸手抱住了他,希望能夠給他一些安慰。從相識至今,發生了很多事,似乎都是他安慰自己的時候多,不過那也是因為他從未對她展示過脆弱的一面,他總是那般自信滿滿,仿佛無所不能。

    溫庭姝仔細想了想,自己在過去的時間裡有沒有為他做過什麼?似乎什麼都沒有。

    溫庭姝抱著他,內心那股離他越來越遠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溫庭姝突如其來的主動擁抱讓江宴懸掛著的心終於落了地,江宴亦回抱著她,唇在她唇上溫柔地輕吻了下,「姝兒,等婉清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就成親吧。」明明抱著她,江宴卻仍舊感到不滿足以及一股莫名的不安,消除這些情緒的辦法似乎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

    溫庭姝一開始以為江宴對秦婉清好,只是因為她是他的表妹,加上沒能及時救下她而心生愧疚,如今想想,也許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兄長。

    他對秦婉清的兄長一直抱愧痛苦至今,如今秦婉清又戀上了他,他真能狠下心腸無視秦婉清?就算他能狠下心腸,他也會陷入痛苦之中吧。

    知道他的痛苦之後,溫庭姝無法再做到視而不見,也不想和內心藏著痛苦的他在一起,溫庭姝心中紛亂如麻,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期待,便假裝睡了過去。

    江宴知道她在裝睡,內心雖覺失落,卻也沒有勉強她回答,或許如今的他真無法讓給她幸福,江宴漸漸地也有些猶豫起來。

    * *

    次日,天光熹微,溫庭姝從睡夢中醒來,身邊已沒了江宴的身影,溫庭姝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江宴是何時走的。

    春花走進來,看到溫庭姝剛從床上坐起,便道:「小姐,秋月昨夜好像忘記閂門了,奴婢醒來的時候,外邊的門竟然只是掩著的而已。」

    溫庭姝聞言臉一陣熱一陣紅,「與秋月無關,這事你別管。」

    春花見她面含忸怩之色,突然恍然大悟,江世子大概是來過又走了,春花不再多言,「奴婢知道了,那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嗯。」溫庭姝點點頭。

    溫庭姝梳洗畢,用了早膳之後,便坐上馬車去了鋪子裡,這幾日柳一白不在汴陽,說是去採風了。溫庭姝在鋪子裡坐了會兒,想到秦婉清輕生一事,便打算去一趟江宴的府邸,伺候秦婉清的兩名丫鬟是她送去的,這兩人卻沒有看好秦婉清,溫庭姝頗有些自責。

    坐著馬車來到江宴的宅邸,江宴已經吩咐過守門的人,只要是溫庭姝到來,便直接讓她進府,不必通稟。溫庭姝得知江宴在府中之後,便帶著秋月進了府。

    作者有話說:

    接下來肯定是虐柿子的,不虐他怎麼會發現自己愛慘了姝姝。

    第88章 ◇

    ◎江宴心口忽然感到一陣惶恐,說不清楚這惶恐是為何,他努力維持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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