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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2:20:57 作者: 石阿措
要是秦婉清真有個好歹,她真的良心難安。
聽聞溫庭姝的話,江宴漸漸放鬆了手上的力道,心口忽然有些空,江宴覺得,也許自己在溫庭姝心目中遠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重要,江宴想問自己在她心中到底占據了多少分量,但又怕她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江宴放開她的手臂,神色恢復如常,他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地說道:「姝兒,暫時不說這事了,夜深了,睡吧。」
溫庭姝心不在焉地回答:「好。」
江宴望了她一會兒,握著她的手臂讓她坐在床上,隨後蹲下身,溫柔地替她除去鞋襪,「姝兒,你可還記得我去京城的前一日,那夜你說不舒服,我坐在守了你一夜,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心癢難耐。」
溫庭姝正晃神著,聽聞江宴曖昧的話語,瞬間回過神來,蹙眉低頭一看,對上他略顯戲謔的目光,不禁怔忡了下。
「似乎只有這樣,你才會注意到我。」江宴唇邊浮起抹無奈的笑,「你不用擔心,我今夜真沒有那個念頭。」
江宴起身坐在她的身上,眼神落在她的臉上,「那夜我看著你的睡容,就期待著有一日能夠你在同一張床上一同入睡,然後在清晨時分一同醒來。那一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今夜,我終於如願以償了。」
溫庭姝覺得他大概是忘了,他們之前有過一次的,不過那一次兩人是在行雲雨之事,所以溫庭姝也不好意思提醒他。
兩人一同上了床,溫庭姝原本打算兩人一人蓋一被子的,可是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她突然有些不捨得離開了,其實他方才說的話,何嘗不是她內心的想法。
溫庭姝嫁給宋子卿後,與他向來是同床異夢,與他睡在一起,她每一夜都是煎熬的,在她煎熬的時候,她偷偷想過江宴,她幻想過若她身邊躺著的男人是他,若是那樣該有多好,但她那是藏在她內心深處羞恥的,出格的,不為人知的隱秘想法。
從江宴拒絕她那日起,溫庭姝便不敢再生痴心,他不論走到何處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那麼多的女人鍾情於他,他怎會多看她一眼?
她小心翼翼地將他珍藏在心裡,不敢與人提起他。
可溫庭姝沒想到,有朝一日,曾經做過的夢會實現,他們兩人竟躺在一張床上,一同入眠,心中沒有煎熬,沒有隱忍,只感到淡淡的安寧,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他抱她抱得那麼緊,她內心仍舊感覺他離自己似乎很遙遠,為何有這種感覺,溫庭姝也說不明白。
在他溫暖的懷中,溫庭姝漸漸生了困意,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聽聞江宴在她耳邊低喃了什麼,溫庭姝沒聽清,想叫他再說一遍,但她已經困得說不出話來了。
溫庭姝有時候習慣留一盞燈睡,帳內透進來些許光亮,江宴看著她溫婉安靜的睡容,目光微微一柔,湊過去吻了下她光潔的額頭。想娶她的心從未變過,也想讓她獲得幸福,可是江宴總覺得現在的自己似乎無法做到。
明明在女人面前無比自信的他,卻總是在她面前感到無能為力,甚至不知該如何是好。
* *
溫庭姝是半夜被江宴的動靜驚醒的,他身子一直在發抖,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溫庭姝被他抱在懷中,也感到有些發冷,而且他把她抱得很緊,緊得她快要窒息了。
他嘴裡呢喃著,像是在囈語,溫庭姝隱約聽得什麼表弟之類的話,溫庭姝覺得他大概是在做惡夢。
「江宴,你醒一醒……」溫庭姝喚道,「江宴……」
溫庭姝一連喚了他好幾聲,江宴才從惡夢中驚醒。
燈不知在何時滅了,眼前一片漆黑,江宴仍沉浸於惡夢中無法自拔,不知道自己在何處。
「江宴,你做惡夢了麼?」
直到聽聞溫庭姝擔憂的聲音,江宴的神思才猛地被拽回現實,看著眼前模糊的面部輪空,江宴心口一陣悸動,驀然將溫庭姝攬入懷中,緊緊地抱住,脆弱無助的心在那柔軟溫暖的觸感下稍稍平定下來。
在溫庭姝的印象中,江宴不論面對何事,皆是一副從容不迫,無所畏懼的模樣,他到底夢到了什麼,才會如此慌亂失態?她方才聽他說了表弟,是與他表弟有關麼?溫庭姝一邊猜測著,一邊伸手拍著他的背,像他曾經安撫自己那樣安撫著他的情緒。
江宴徹底清醒過來後,被溫庭姝的舉動弄得內心一陣彆扭,好在黑夜中,溫庭姝看不清他此刻窘迫的神情,「你……你可以放開我了。」江宴語氣有些不自在,似乎還有些害羞,「抱歉,吵醒你了。」
溫庭姝收回了手,擔心地問:「江宴,你做了什麼惡夢?能與我說一說麼?」黑暗中,溫庭姝的聲音很輕柔,像是一枚軟軟的勾子,輕易的勾動了江宴的內心。
江宴有一瞬間差點被她打動,與她說起那段讓他懊悔的往事,但最終他還是築起心防,不願任何人入侵他的內心深處,觸及到他的秘密,他低嘆一聲,「姝兒,只是一個夢而已,沒什麼,睡吧。」
溫庭姝一邊拿起壓在枕頭下的帕子,替他擦掉臉上以及脖子的汗,方才被他抱在懷中,她便感到他出了很多汗,夜晚有些涼根本不會熱得出汗,應該是做了惡夢的原因。
溫庭姝輕聲問:「我聽到你說了什麼表弟,那表弟與秦婉清有什麼關係麼?」
江宴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