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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2:20:57 作者: 石阿措
    秋月見狀,不禁猜測宋子卿方才進來是為了找這和離書,她撇了撇嘴,隨後又說道:「小姐,奴婢覺得這和離書放在宋府著實不安全,不然咱還是拿回溫府放著吧。」

    溫庭姝略一思索,說道:「也好。明日我們便回宋府吧。」正好問問母親父親的信有沒有到以及方瓊考試的情況,她想方瓊考完試之後肯定會去見她母親的。

    次日一早,溫庭姝讓秋月春花收拾好東西,便坐上馬車回了溫府。

    溫庭姝打算在溫府待幾日,等父親的信。

    很巧的是方瓊也在,溫庭姝去到正堂時,方夫人正與方瓊有說有笑著。

    看到溫庭姝施施然地跨進門檻,方瓊眼眸掠過微不可察的欣喜,他站起身,朝著她溫文有禮的作了一揖,笑吟吟地說道:「表妹回來了。」

    溫庭姝連忙還禮,內心暗想這位瓊表哥還真是禮儀周到,卻不想方瓊是故意逗著她還禮呢。

    溫庭姝一直惦記著他考試的事,此刻見了他,便問道:「表哥這三場考試考得如何?」

    「說考得好,表妹可能會覺得我太過自大,說考得不好,又怕表妹你會擔憂,那便考得中規中矩吧。」方瓊微笑著說道。

    溫庭姝聽他語氣輕鬆愉悅,心想,他定是考得很好,便放了心,隨後回想他那一句怕她擔憂,總覺得他這句話有些曖昧了些,臉不禁一熱,又覺得他可能太過於高興,一時失了分寸,便只是微微嗔了他一眼,說道:「父親都夸表哥你占盡天下才貌,我有什麼可擔憂的?」

    方瓊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隨後也自知失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方夫人看著兩人這般你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的,心中不由暗暗歡喜。

    方夫人當初也是有名的才女,看了方瓊的三場文字,覺得他這次鄉試肯定名列前茅,而且連溫世傑都誇他一人占盡天下才貌,可見她這位侄兒來日定有出息。

    等姝兒正式和離之後,她再問問他是否願意娶姝兒為妻,姝兒就算嫁過人也比他之前那門親事好得多。她這侄兒如此才貌,也不辱沒他們溫家。

    方夫人叫兩人坐下了,三人說笑一陣後,方夫人忽然對方瓊說道:「瓊兒,你如今已經考完試,便在姑母這住幾日吧,我們姑侄也好敘敘舊。」

    溫庭姝聞言心中不禁有些詫異,母親明知她要回來住,怎麼也讓表哥在這住,她們家裡也沒有個男人,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溫庭姝看了方夫人一眼,又看了方瓊一眼,恰好方瓊也看過來,兩人眼光撞上,都有些慌似的,紛紛錯開視線。

    方瓊看回方夫人,唇邊浮起笑意,對著方夫人說道:「好,那侄兒便叨擾姑母幾日了。」

    溫庭姝心中雖覺不妥,但也不好當著方夫人的面說出來,便低著頭,默然不語,隨後細細一想,又覺得沒什麼關係,表哥是個正人君子,且她如今鋪子都開起來了,還要繼續拘泥於禮法麼?母親與表哥多年未見,想與他敘敘舊,這本是人之常情,這般想著,溫庭姝抬眸,含笑看著兩人,繼續與他們說話。

    三人又聊了片刻,已是正午時分,底下的人忽然進屋稟報,道是酒席備齊,這是方夫人特地為方瓊準備的,三人便起身入了席。

    這頓飯吃了將近一個時辰,方夫人小酌了幾杯,覺得頭有些暈,又有些睏倦,便推說回屋歇一歇,留他們表兄妹兩人說說話。

    方夫人回屋之後,溫庭姝與方瓊回到堂內,春花秋月奉上茶果點心,又退出了門外,留兩人單獨說話。

    溫庭姝與方瓊獨處其實頗有些尷尬,她端起茶盞,縴手拿起茶蓋,緩緩地刮去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略一思索之後,看向方瓊,發現他一直在盯著自己看,溫庭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卻微微一笑道:「表哥上次送我的那副畫我很喜歡,若我沒猜錯的話,那是柳一白的真跡?」

    方瓊讚許地點點頭,「表妹果然擁有一雙慧眼。」方瓊臉上浮起笑容,「我便知曉,表妹你定然喜歡柳一白的畫作。」

    溫庭姝有些奇怪,自己從未告訴過任何人自己喜歡柳一白的畫作,表哥是如何知曉的?

    溫庭姝不由問了出來,「表哥怎會知曉?」

    方瓊見她目光帶著驚訝之色,含笑說道:「姑母給我看過你繪的一幅畫,我認真看過,覺得骨氣風神頗似柳一白的畫作。」

    溫庭姝臉微微一紅,「原來如此,母親也真是,怎將我那不入流的畫給表哥你看?讓表哥見笑了。」

    「表妹太過謙虛了,表妹的畫技若再磨鍊些許時日,肯定會趕上柳一白。」方瓊說道。

    溫庭姝更加難為情起來,不由微嗔了他一眼,「表哥這是在逗我麼?」

    方瓊正好看著她,在他面前,溫庭姝一向舉止端正,從未有過這般女兒嗔態,他不由怔了下,隨後臉有些紅。

    方瓊掩飾性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卻險些被燙到,他隱忍著舌頭的灼燒感,維持著淡定笑容,「我沒有逗你啊。」

    溫庭姝覺得方瓊神情有些古怪,卻沒猜到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溫庭姝自己與江宴相處久了,總是被他氣得做出很多小表情,在一般人面前,她從來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覺得不妥當,方才她是不自覺露出了面對江宴時才會有的嗔態,她自己並未意識到。

    「對了,表哥,你怎麼會有柳先生的畫作?」溫庭姝不禁有些好奇,她一直聽聞柳一白性情很古怪,作畫全憑自己的心意,有時候有人願意出千金都難買他一幅畫,而且他深居簡出,很少有人知曉他長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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