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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凝的身影逆著光，看起來單薄又孤獨。

    蘇念年心頭猛然收緊，她用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衝上了前，心急如焚：「你怎麼從病房出來了！醫生呢——！」

    滿心恐慌的蘇念年沒注意祁凝的表情——她用極為陰沉的眼神掃過整片樓道，卻沒找到那個能讓蘇念年用親昵語氣對話的人。

    見祁凝不回話，蘇念年更加著急了：「你的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扶你回病房！」

    因為太過擔心，蘇念年的聲音中甚至帶上了點哭腔。

    「年年，我沒事，」祁凝回神，手輕柔地搭在了蘇念年的肩膀上，「我就是醒來的時候沒看到你，有些害怕，所以……」

    「那你也不能……」

    祁凝虛抱了一下蘇念年，聲音低低的：「年年……」

    蘇念年頓時說不出那些凶她的話了，因為在病床上躺了太久，現實中的祁凝比小世界中的她瘦了許多，整個人像是能被風吹走。

    「……」蘇念年抬起手想回抱住祁凝，對方卻已經克制地往後退了一步。

    蘇念年還沒來得及失落，就見祁凝沉下了臉色，「年年，你的身上怎麼這麼冰？發生什麼了？」

    「這個……我……」蘇念年一心虛，眼神就開始亂飄，「可能剛才吹風了……」

    祁凝一眼就看出了她在試圖隱瞞些什麼，但如果蘇念年不想說，她也沒有辦法。

    而且……明明她只和年年分開了十分鐘左右，為什麼她會覺得對方的眼神與之前相比，出現了微妙的差別？

    祁凝在胡思亂想，蘇念年同樣在黯然神傷。

    她盯著祁凝自然垂在身側的手看，心想如果她們的關係和小世界中一樣，現在就該牽著對方的手了。

    蘇念年這個念頭剛出現，系統就在她的腦海中開口了：【宿主，你需要分清虛擬與現實。】

    它這句話來的突然，硬邦邦的語氣讓蘇念年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變差。

    就是因為知道虛擬與現實不同，她才會難過的——不需要系統提醒，她也知道面前的人只把她當成妹妹看。

    被惹生氣了的蘇念年下意識就開口：「我……」

    「嗯？」祁凝垂眸看向她。

    蘇念年硬生生剎住到了嘴邊的話：「——我帶你回病房。」

    她靠近了祁凝一點，伸手攬過她的手臂，架在自己肩頭，低聲說道：「走吧。」

    蘇念年主動的肢體接觸讓祁凝的表情僵了僵，也就沒發現前者的耳尖正微微泛紅。

    系統不說話了，它沉默地看著兩人迎著光、慢慢走回病房，安靜到像是不曾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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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念年開始為祁凝削蘋果。

    幾分鐘前醫護人員來過一趟，他們為祁凝重新打上了營養針，並為自己此前讓祁凝擅自拔針跑出病房的事情表達了歉意。

    蘇念年看著他們的白大褂，明明把話都聽進去了，心裡想著的卻是上個世界中的祁凝。

    因為經常出入實驗室與醫院，她基本每天都穿著白大褂，外表禁慾又成熟，讓蘇念年怎麼看都看不膩。

    而現實中的祁凝是……蘇念年愣了愣，想起祁凝大學學的是計算機，如果沒有這場意外的疾病，拿到多個大廠offer的她應該已經在工作上步入正軌了。

    「年年？」

    蘇念年手中的削皮刀一歪，長長細細的蘋果皮斷開了。

    「啊……」蘇念年看著從中間截斷的蘋果皮，有些遺憾。

    祁凝目露擔憂，開口問道：「有心事嗎？」

    蘇念年條件反射地掩飾起來：「沒事……就是在想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她低下頭，把斷了的蘋果皮扔掉，接著削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祁凝溫和地開口，「應該用不了多久，畢竟我都醒來了。」

    蘇念年稍稍受到了鼓舞，「——嗯！」

    這時皮也削完了，蘇念年環顧了一下四周，沒能找到合適的容器，便用手掌托著蘋果，直接開始切片。

    看到她危險的舉動，祁凝瞳孔一縮，「年年！」

    然而蘇念年已經很輕巧地把蘋果分成了大小相等的片狀，她捧著蘋果片遞上前，表情有些期待。

    祁凝怔怔地看著她，片刻之後，才小聲地說了一句：「……你以前不會削蘋果的。」

    不等蘇念年回答，她就展開了笑容，「看來這段時間裡，年年有照顧好自己。」

    說完，她便想去拿蘋果片，可剛做出抬手的動作，吊針的輸液管就跟著晃動了一下。

    「我……」

    「——我餵你吧。」

    蘇念年脫口而出的話，讓祁凝的身體很明顯地僵住了。

    過去的蘇念年也與她很親近，但眼神和言語中，分明是將她當作真正的姐姐來看的，舉止間有留出一段距離感。

    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她在想各種辦法，以增加兩人之間的接觸，可今天，蘇念年卻好幾次主動貼上了自己……

    這是她以往只能在夢境中見到的場景，可現實竟比夢境更加令人難以自拔——因為沒有能插取蘋果片的東西，蘇念年糾結片刻後，選擇了用手指捏起一塊，遞到了祁凝的嘴邊。

    祁凝略顯呆滯地盯著那塊蘋果看，心裡有無數的想法在涌動：或許是因為她無法自由行動，蘇念年才會有這個動作的；或許是因為對方擔心自己的身體，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