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

    祁凝現在不會拒絕蘇念年的好意了，但她默默地在心中把每一件小事都記錄了下來，想等著自己有能力之後，幾倍地報答回去。

    ===

    她們今天是最早到班級的，平日吵吵鬧鬧的教室里，這時只有她們兩人，多少顯得有些冷清。

    「以後一直做我的同桌吧？」祁凝看了一眼蘇念年在角落中的原位置，提議道。

    蘇念年沒多想就答應了，她很閒地站在一邊，看祁凝替她收拾放在原本課桌里的東西。

    儘管轉學到現在才一周多，蘇念年的課桌依然塞得滿滿當當的，祁凝把東西一個個往外拿，越來越沉默。

    牛奶、薯片、果凍、一大包糖果、兩大包糖果、三……祁凝拿著一袋巧克力，抬頭看向蘇念年，說道：「沒收了。」

    正興致勃勃地思考一會要吃哪款小零食的蘇念年：「！！！」

    「為什麼！」她大聲抗議。

    「因為你的身體不好，需要吃有營養的東西，而不是用零食代替正餐。」

    蘇念年極其不樂意，試圖為自己爭取權利：「我不多吃，只吃一點點！」

    祁凝不為所動，甚至又沒收了一盒馬卡龍。

    「祁凝……！」

    這時，蘇念年完全忘了自己昨天睡前還信誓旦旦的，決定要從此好好吃飯，把營養補到身材上的事情。

    她撲到祁凝身上，伸手去搶對方手裡的零食。

    祁凝仗著身高優勢，把零食舉過頭頂，起了逗弄蘇念年的心思，「搶到了就給你。」

    「！」蘇念年覺得自己被小看了。

    她鼓足了氣，手指繃直，原地起跳，然後……連包裝袋的邊邊都沒碰到。

    祁凝低低地笑了一聲。

    蘇念年怒了，零食可以不吃，面子不可以不要！

    她放棄了直接從祁凝手中搶回零食的想法，轉而撓向對方的腰——她自己很怕癢，就理所應當地覺得這一招能讓祁凝屈服。

    然而她對自己身體素質的認知存在一點誤差，這導致她改變動作時，不但沒能順利撓到祁凝，還絆到了桌角，整個人往前一跌。

    祁凝立刻接住了她。

    觸碰到祁凝的身體，蘇念年立即像觸電一樣往回縮，其間手不慎掃到書桌，一個粉紅色的信封從零食堆中掉了出來。

    祁凝的目光一凝，腦海中冒出「情書」兩個字。

    「什麼東西……」蘇念年也看到了這封信，她俯身撿起它，從上面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花香。

    蘇念年沒往情書那方面想，她翻過信封看了看，發現上面沒有署名，不免有些疑惑：這是給她的嗎？還是放錯了？

    「是誰給你的？打開看看？」祁凝仿佛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蘇念年本來沒想打開，但既然祁凝都這麼說了……她拆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把上面的話下意識地讀了出來。

    「蘇念年學姐，你好，我喜歡你很久了……」

    剛讀完第一句話，蘇念年的聲音就戛然而止，她紅著臉試圖把信紙塞回去，卻因為用力過猛，把信封扯破了。

    她不是因為被送了情書而害羞，而是因為有祁凝旁觀，所以覺得尷尬。

    可她的表現落進祁凝的眼裡，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在她的視角里，蘇念年無疑是看到這封情書後，就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

    祁凝就忍不住多想：寫信的人是誰？蘇念年認識她？她想談戀愛了嗎？是想和寫情書的那人談，還是別人也可以……

    蘇念年悄悄用餘光瞟了祁凝一眼，見她的表情分毫未變，沒有八卦的意思，就放下了心。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收到校園情書呢……蘇念年心生好奇，又把信紙重新展開了。

    祁凝看見她的動作，感覺更加心梗了。

    這封情書寫的很長，蘇念年粗略地掃過那些繁複的辭藻，目光定格在了某句被螢光筆塗亮的句子上：「……午休期間，我會在天台等你。」

    寫信的人字跡清秀，態度真誠，在字裡行間認真地抒發了自己的情感，重點是……還是女孩子寫的，這讓本想直接無視它的蘇念年有些踟躕。

    女生大多心思細膩，如果直接忽視對方的心意，不認真表達拒絕的話，感覺就像吊著對方一樣，不太妥當。

    蘇念年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便把目光投向了祁凝，「是一個學妹寫的，我該去當面拒絕她嗎？」

    祁凝的面色因為她那句「當面拒絕」而稍稍緩和，但下一秒，她就抓住了句子中的另一個重點。

    「女生寫給你的……？」

    蘇念年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對……我也是第一次被女生告白。」

    祁凝的眼神微暗，開口說道：「給我看看。」

    她不自覺地站直了身，出於某種莫名的心思，她想問問蘇念年對女生之間的戀愛是怎麼看的。

    而聽到祁凝的話，蘇念年沒多想，就很信任地把信紙遞了過去。

    祁凝接過信紙，入目便是一段肉麻的表白：

    【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被你深深地吸引了，你的一顰一笑就像刻在了我的心裡，那時我就知道，性別不會影響愛情的誕生，我想做你的……】

    祁凝：「……」

    後面一段話太過火，祁凝看了一眼，就莫名其妙地心生怒意，甚至產生了直接把這張紙撕碎，好讓蘇念年再也看不到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