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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2:18:28 作者: 楊梅冰茶
蘇念年現在越是聽話,祁凝就越是生氣,她不由自主地就要去想,被下藥的蘇念年如果是在另一個人面前,是不是也會這般言聽計從。
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還敢喝這麼多。
光是喝酒就算了,也不注意一下酒裡面有沒有摻東西?
明明那個叫田晚的人,就差把野心寫在臉上了,還一點都沒有防備,如果她剛才不及時趕到,蘇念年毫無疑問就會被那人帶走。
在那之後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想到這裡,祁凝心中那股混著醋意的怒火更盛。
因為除了蘇念年無人在場,她不再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目光陰鷙地盯著眼前的人,仿佛醞釀著風暴的海面。
而對她的情緒一無所知的蘇念年咂了咂嘴,很不滿似的:「沒味道。」
祁凝:「……」
祁凝冷聲道:「起來,去洗澡。」
蘇念年沒動,她仰頭望著祁凝,一副什麼也沒聽懂的樣子。
太笨了,也太不乖了,祁凝想著,完全忘了自己幾分鐘前還因為蘇念年太過聽話而生氣。
她沒辦法對這個狀態下的蘇念年發脾氣,但又實在很想破壞些什麼,深呼吸了幾下之後,祁凝索性轉頭就走。
原本呆頭呆腦的某人立刻像是被碰到了開關,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伸手去拉祁凝。
然而在酒精和藥物的共同作用下,她對距離的估計出現了點錯誤,不僅沒拉到人,自己還絆了一跤,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祁凝一驚,迅速回頭把人扶了起來,就見蘇念年的額頭紅了一大片。
她的心臟像是被人揪住了。
「祁凝……」
蘇念年很小聲地叫祁凝。
聽見蘇念年喊自己,祁凝動了動耳朵,卻沒做出別的動作,就這麼僵硬地維持著半摟半抱的姿勢。
蘇念年眼神沒有聚焦,聲音中卻帶著難掩的哭腔:「……好痛。」
「之前被刀割了都說不痛,現在知道痛了?」祁凝心中冒著澀意,說出口的話卻依舊冷冰冰的。
「……」沒得到想要的安慰,蘇念年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看到趴在自己肩頭的人不再出聲,一動不動地雙目緊閉,呼吸也逐漸變慢,一種難以遏制的恐慌讓祁凝驟然焦躁起來。
她略帶粗魯地晃醒了蘇念年,「別睡!」
蘇念年沒有動靜。
「蘇念年——年年!」
「……祁凝?」
看見蘇念年再一次睜開眼,祁凝懸起的心終於墜地了,剛剛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要失去蘇念年了。
「別睡了,」這次祁凝的語氣放柔和了許多,神色也像極了平時,「年年,洗過澡再睡。」
蘇念年乖乖點頭,跟著祁凝一起站了起來。
祁凝近乎自虐地想道:一定是因為蘇念年的「姐姐」性格溫柔,她把自己當成了那個人,所以就聽話了。
說不定,蘇念年以前都是把偽裝出溫柔外表的她看作了「姐姐」,才會和自己關係變好的。
「祁凝,」在祁凝的思想越來越偏激,差點就要走上極端的時候,蘇念年勾住了她的脖子,「你在生氣嗎?」
她雙眼迷濛,顯然還是醉酒的狀態。
祁凝扭過頭,說道:「沒有。」
「可是……你都不笑了。」
於是祁凝冷笑了一下。
蘇念年搖頭,「不是這種笑。」
「那是哪種?」祁凝的臉色一沉,一手把人拽到了寬大的沙發上,「或者說……你喜歡的到底是誰的笑容?」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躺在自己身下的人,見她表情迷茫、任人施為,內心中那些陰暗的念頭便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說話。」祁凝捏住蘇念年的下巴,後者那塊肌膚頓時在她手下洇紅了。
蘇念年費力地抬起手,試圖把令自己感到不舒服的東西拍開。
她的反抗讓祁凝決定採用一些更強制的手段——她隨手扯下自己的髮帶,用它把蘇念年的雙手綁在了一起。
蘇念年掙扎了一下,結卻系得更緊了。
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蘇念年無措又委屈,「怎麼動不了……」
亮紅色的髮帶與蘇念年白皙的皮膚反差極大,令祁凝產生了一種將純潔的天使拖下神壇的扭曲快意。
凝視著蘇念年的雙眼,祁凝又一次發問:「你喜歡的人是誰?」
她面無表情,看起來像是不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實際卻咬緊了牙關。
只要蘇念年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她明天就會讓對方消失——順便還可以帶上那個叫田晚的女人一起。
然而,蘇念年還在與綁住自己手腕的髮帶搏鬥,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祁凝又氣又無奈,只能捏住蘇念年下頜,強迫她把注意力轉向自己,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醉酒讓蘇念年大腦運轉得很緩慢,她花了許久才理解了祁凝在問自己什麼。
想明白之後,她毫不猶豫地開口:「喜歡你。」
祁凝的心跳空了一拍,不敢置信的狂喜與慌亂同時席捲而來,讓她不自覺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是誰?」祁凝嗓子干啞地問道。
「是……」
祁凝注視著斷斷續續說了半天,也沒能講出她的名字的蘇念年,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