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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1:46:20 作者: 施黛
    「是他?我以為你們已經……」周決輕蹙眉頭,又及時頓住。

    這次開口,周決的語氣已經不複方才的緊張與輕柔,他又習慣性地自我偽裝,把自己搞得仿佛刀槍不入一般,可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他的心,已經碎得全然拾撿不起來了。

    遲溪正要肯定回答,可房門卻遽然從裡面被打開,任醫生不疾不徐,從容淡然地從臥室里走出來,

    只見他眸波含星,容光煥發,除了下巴處新冒出的一層淺淺的鬍鬚顯得有些違和外,整張臉確實俊朗精緻得過分,視線移過下顎線及喉結,遲溪視線猛地一頓,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一抽。

    這人!

    上衣襯衫為什麼不系扣子!鎖骨那裡,還有她親的吻痕呀……

    遲溪剛才的注意力全部都被任醫生的那張招搖的臉吸引著,絲毫沒有意識到他此刻是半光著上半身的,方才她目光打量著,視線似乎是停留的稍微久了些。

    果然,任醫生沒那麼輕易地放過她。

    「好看嗎?」

    他竟旁若無人地調戲她,說完,又慢悠悠地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每走一步,衣衫都輕揚揚地晃動,小腹上的肌肉半遮半露,畫面實在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咳……遲溪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趕緊沖他眼神示意,旁邊還有大老闆在呢,能不能稍微收斂收斂。

    她一個勁地使眼色,可任醫生好似看不到一般,居然直接越過她,光明正大地將視線轉移到了周決那邊。

    「有客人在啊。」任醫生再次開口,聲音已然不似剛才逗她時那般溫柔,而是沉穩帶寒,有一絲不易被察的敵意。

    他一下就把立場強調得分明,在遲溪這裡,他是主,別人都是客。

    兩個男人彼此對立相視著,遲溪站在中間,頓時覺得強烈的壓迫感瞬間席捲全身,她被眼前這緊張的氣氛壓抑得渾身不自在。

    「任醫生。」周決神色艱難維持著,他佯裝毫無異樣地率先開口,言語幾分威戾,伸出手去有幾分疏離的客套:「久仰大名了。」

    任醫生回握:「哪裡,周總才是精明能幹,我常聽姐夫……就是陸清提起您,無一不是讚賞。」

    周決眼瞼微動,有些意外,當下抬起目光在任嶼舟臉上略微打量:「原來是任家的少爺。」

    任嶼舟收回手,電光石火間,語鋒外露:「其實我一直想當面向周總道聲謝的,這麼多年,多謝你對我們家遲遲的照顧。」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開始去系襯衫上的扣子,他神色未變,只有纖細的手指在規矩地動著,外科醫生的手確實名不虛傳,整個畫面都顯得格外得養眼。

    只是這番動作看在周決眼裡,美感頓然全無,只剩幾分刺目,他是在向自己挑釁,那種占有欲的目光,男人都能看懂。

    周決面容漸冷,周身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讓遲溪微微不安,可現在兩人正刀光劍影,顯然沒有讓她插嘴的機會,她只好噓聲。

    「任醫生不必謝我,我對小溪的照顧,原本和你就沒什麼關係。」

    周決冷笑著回,這次顯然連表面的偽裝客套都省了,只寥寥幾句,兩人就已經開始針鋒相對。

    對比周決冷硬的語氣,任醫生的口吻則顯得異常溫和,語氣也不急不徐,仿佛在保持他作為贏家的風範:「以前可能沒關係,不過現在不同了,在遲溪的圈子裡,還是周總足夠專業,所以,還要辛苦周總對我老婆多加照顧了。」

    最具殺傷力的兩個字,任嶼舟這是在毫不留情把刀子往周決心裡插。

    遲溪聽到後也是一愣,不解溫文爾雅的任醫生為何偏偏對大老闆這般敵意,甚至比之前對待溫延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決微眯了下眼,根只以為任嶼舟是在故意挑釁,他輕嗤了聲:「任醫生似乎對你們之間的感情很有信心,不過身為小溪的老闆,我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善意提醒一句,素人和明星談戀愛,比你想像中要艱難得多。」

    「不是戀愛。」任嶼舟微笑著糾正,「想來周總還不知道,我們現在,已經是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夫妻了。」

    之後……再無之後。

    周決眼底錯愕震驚,幾經波濤翻湧,最後,他仿若恨鐵不成鋼一般盯看了遲溪一眼,而後憤然而出。

    畢竟是老闆,見狀,遲溪左右為難地想去送送,可剛邁步一步,卻被任嶼舟眼疾手快地攔下了,他幾步上前,直直把人壓在了玄關一側的牆壁上。

    他長腿往旁邊一踢,門「啪」的一聲,被緊緊關嚴。

    「我老婆不來哄我,卻想著去追別的男人?」

    任嶼舟湊近到她面前,一雙明眸充滿委屈意味,可動作卻凶,當下霸道地把她的兩邊手臂舉過頭頂,再一手強制禁錮住。

    他的視線掠奪意味太濃,遲溪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腰部一處更被箍得酥癢,接著癢意順著血流傳播,很快遍布全身。

    遲溪不想承認,只是這種程度,她就已經被任醫生弄得渾身發軟,心跳加速,實在是不爭氣得緊。

    她保持著這樣難為情的姿勢,哄著人說:「什麼追別的男人啊,這種醋你也要吃嗎?要是別人就算了,他是我老闆,還是周譚的親哥,這麼多年我都和周譚一樣,早就把他當作親人,當作哥哥了。」

    她確實不以為意,覺得這種醋實在沒什麼可吃的,她和大老闆認識快十年了,熟得不能再熟,哪裡會有什麼曖昧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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