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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的暗衛營分部，宋書晴翹著腳，大大咧咧地在首領的書房裡磕瓜子。

    「蔣師兄，你這個瓜子真不錯。」隨意地將瓜子殼扔在一旁的玉盤裡，女人又拾起木碗裡的李子，自在地啃了起來。

    「宋師妹，我們許久未見，你莫要整得像是你只是來找我吃瓜子似的。」看著關係還不錯的前同僚，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的蔣瑜撐著腦門嘆氣

    「不然呢？難道我還得抱著你，眼淚汪汪地說『嗚嗚嗚，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嗎？」宋書晴將腳放下，搖了搖食指比了個拒絕的手勢，「我現在是有家室的女人了，可不能再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情。」

    無奈地嘆口氣，蔣瑜只覺得接不下話，於是換了個話題問道，「話說宋師妹…阿雲失了手臂，沁沁經歷生死大關，我能理解，可你難道真的不在打算回京城了嗎？大林在京城確實是需要人手。」

    蔣瑜和林衍同歲，也與其他幾名暗衛相熟。

    可惜在七年前的一項任務中受傷，武力大減，因此自願被發配至江南搜集情報，後憑著穩重和細心的個性成為支部的首領。

    「不了，我才不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的。」咬了一口手上的李子，宋書晴撐著腦袋，懶洋洋地說道，「現在國泰民安的，也沒什麼大事，大林他自己一個人可以的，況且我本來就沒有當暗衛的天賦…」

    看著眼前鬆散的女人，蔣瑜不敢苟同地皺眉。

    其實，在他看來，宋書晴到是最有天賦的那一個。

    對於情報的敏銳度可以說是聞一知十，看人也十分準確，必要時從不手下留情，做事總是小心謹慎。

    只可惜…就是不太認真。

    打不起精神，非必要時不出手，整個人懶惰得要命。

    「罷了罷了，畢竟你現在也是有牽掛的人了。」蔣瑜揮揮手，而後輕嘆，「老實說一年半前收到你飛鴿傳信那次，我著實嚇了一跳。」

    「欸？你講這話，你不願意啊？」將果核丟在一旁，女人挑眉。

    「怎麼可能。」搖搖頭，蔣瑜也抓了一把瓜子，「只是…難得有事情讓你願意開口請人幫忙，實在是感覺有些震驚而已。」

    「是嗎？」沉默了一陣，房裡只有迴蕩著瓜子破殼的聲音，宋書晴直起背脊，一改歪扭的坐姿，側身對著男人鄭重地說道，「蔣師兄，關於這件事情，我實在是由衷地感謝你。」

    趕忙揮了揮手，蔣瑜輕鬆地說道，「莫跟我客氣。何況營里本來就需要請人做飯，兄弟們也特別喜歡新來廚娘的手藝。」

    當時男人收到自己師妹的來信時，裡頭的內容請託他對某一戶人家低調地照拂一二。

    他感到好奇，也不太確定宋書晴希望自己做到何種程度，好在有幸聽聞那戶人家的寡婦有一手好廚藝，便以豐厚的薪餉將她聘用。

    「至於學堂，也只是交代一聲的事情，何況書籍筆紙的費用都是師妹你自己幫他們承擔，我確實沒做什麼特別的事。」

    「即使如此，也確實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宋書晴拱手，難得嚴肅，「那戶人家於我非常重要，之後還麻煩你在的時候幫我多多看照些了。」

    點點頭，「我曉得的，舉手之勞。」蔣瑜答應著。

    暗衛營一眾曾一起出生入死多次，同袍之情非比一般。

    何況本就知道身為暗衛難尋良人，如今多多關切同僚難得的牽掛，本就是理所當然。

    宋書晴和蔣瑜在書房聊了許久，小至訪間趣聞，大至京城情勢，兩人彼此交換著情報。

    雙方皆是聰明的人，問牛知馬，步調一致，談得甚是愉悅。

    直到黃昏將近，女人這才翻上踏雪，揮手道別，而後駕馬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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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木屋前勒馬，暗衛還未翻身落地，紫嫣便開門走了出來。

    「你來了。」仰頭望著馬背上的女人，紫嫣開口，神情眷戀。

    「是啊，我來了。」溫柔地低聲回應著，宋書晴俯瞰著心愛之人，鬆開了緊握的韁繩跳下馬背，「抱歉，等很久了？」

    「不要緊。」頓了頓，紫嫣撫平眼前人被風吹亂的領口，補充道，「在和朝妹妹說話，沒有在等你。」

    「是嗎？」眯起眼，沒有戳破女人拙劣的掩飾，宋書晴好似無意地隨口一提般解釋著，「方才去見了一個老朋友，許久不見所以聊的有些晚了。你準備好了嗎？」

    「嗯，可以走了。」紫嫣應聲，兩人十指緊扣。

    「瑤姐姐，你要離開了嗎？」朝朝出了房門，後頭跟著旬兒，她咬著唇問道，「你還會再回來嗎？」

    點點頭，紫嫣微笑著說，「我過幾日會再來的。」

    「別擔心。」宋書晴出聲，對著遠處的兩人保證著，「我們會在江南待上小半個月的，等你姐姐帶著我先四處逛逛，我們就會再回來的。」

    摟著女人的腰，宋書晴抱著紫嫣翻身上馬，而後朝著後頭揮了揮手，輕夾馬腹，駕著踏雪慢步而去。

    「昨夜還愉快嗎？」微風吹亂暗衛額上的碎發，她扯了扯披風，包裹住懷裡的人兒，關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