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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1:45:52 作者: 森林長春
    淚水滑落。

    慕容灩的胃開始不自主地經孿,全身顫抖著,半咳半嘔地吐出了稀碎的藥丸,透明又黏稠的胃液也跟著湧出。

    手和袖口都變得濕搭搭的,可明沁卻毫不在意依舊呢喃,「對,灩灩好乖,就是這樣。」

    彎腰將兩人的身體前傾,壓著女人腹部的手加深力道地揉著,一點一點將胃裡的東西清空。

    明沁並不知道慕容灩被強灌著餵下多少毒藥,也不知道還有多少留在她的體內,強大的暗衛只是不斷地祈求著,哽咽著,只期望懷裡的人能夠活下來。

    當氣喘虛虛的宋書晴一爬上樓,便看到屋裡一片狼籍,自己的師妹抱著郡主痛哭哀求的身影。

    看到來人,明沁無助地像個孩子,眼前模糊顫抖地喊道,「師姐!師姐,灩灩她…灩灩她…」

    對藥理擅長的宋書晴趕忙跪下為慕容灩把脈,神色凝重嘴裡卻寬慰道,「沒事,沒事,沁沁做的很好。」

    她迅速地將女人放到在地,從腰包掏出幾枚極細的銀針為慕容灩下針。

    明沁腦中一片慌亂,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面色慘白到發青的人兒,她只感覺自己似乎也快窒息。

    視野的角落裡,灩灩討厭的毒蛇在扭動著。

    都是他…

    側身,明沁朝著慕容曉走去。

    都是他…灩灩才會變成這樣…

    明沁抄起地上的有兩尺長的燭台,拖曳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都是他…讓灩灩痛苦,讓灩灩害怕。

    慕容曉背靠著牆壁,剛剛才從被甩落的疼痛中回神,便看高舉著燭台的明沁。

    將手上的鈍器重重砸在男人的右腿,明沁面無表情地一下又一下,好似完全沒有感受到身下人骨頭的碎裂。

    明明燭台沒有利角,卻能在暗衛驚人的力氣之下將男人的腿砸的血肉模糊。

    血液和肉沫飛濺在明沁的臉上,她依舊滿臉漠然,只感覺視野里仿佛只看得到鮮紅。

    『啪!』

    銅製的燭台在應聲斷裂,明沁愣愣地看著斷了一半的燭台架子,索性扔下手裡的東西,握拳就朝著男人的臉重重揮落。

    腦中好似乘載了過多的情緒而後神經斷裂。

    除了手上沉重的打擊感,她什麼都感覺不到。

    只是任由自己的狂怒四竄,一下又一下地揮拳,不知輕重。

    「沁沁!」

    「沁沁!」

    「明沁!」

    後腦勺被大力地拍了好幾下,明沁才停手。

    眼神空洞地抬頭望著宋書晴。

    「別殺了他。沒準他有解藥。」朝著鼻青臉腫,右腿只剩一點皮肉相連卻一聲不吭的男人,宋書晴冷靜地說道。

    解藥?

    啊,解藥。

    對…

    不能殺他…

    「郡主的狀況得找看看太醫院,或著師母。」宋書晴將昏迷的慕容灩抱了起來。

    倒也不是不給明沁抱著的機會,只是宋書晴實在是不太想碰那個被打的血淋淋的人。

    「走吧。」她匆匆地轉身下樓。

    明沁愣愣地看著師姐的背影,慢慢回神。

    而後一把撈起男人的領口,就這樣拖著他也跟著下樓了。

    _____

    半地下的黑牢里,除了偶爾能聽到鐵鎖拖地的哐啷聲和老鼠逃竄的吱吱聲,就只有水氣沿著鐵窗滴落時發出的清脆。

    距離宋書晴和明沁入京已過三日,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了這個鐵牢中。

    隨著獄卒將有些生鏽的門打看,背靠著石牆的慕容曉抬頭,身旁放著幾個酒杯。

    男人沒有冠發,整個人看著凌亂又狼狽,右腿除了殘餘的腿根,已是不見其他,傷口處被細心地包紮著,右眼貼著紗布,面頰青紫高高的腫起。

    可即便淪為囚徒,他的神情依舊是狂傲的。

    「拿去。」

    提著木箱的宋書晴將手中的東西重重地放在男人跟前,而後懶散地靠在牆邊不耐煩地說道,「我們已經照你說的又為你療傷,又給你酒,你要的東西都給你帶來了,別磨磨蹭蹭,解藥呢?」

    被餵下毒的慕容灩即使經過催吐下針,依舊昏迷不醒,不論如何醫治身體還是每況愈下,隨著時間過去生機漸漸流逝,宋書晴這才不得不找上被關在地牢的人。

    慕容曉拖著身子來到木箱前,嘴角上揚將跟前的東西打開,露出裡頭數不清大大小小的瓶罐,他任由指尖掃過,瓶子撞擊的聲音在狹小的牢房裡尤為刺耳。

    半響後,面色蒼白的男子淡淡地開口,「孤沒有解藥。」

    眼神仿佛在看著什麼有趣的玩具一般。

    「你他媽?」向來慵懶的女人上前抬腳欲踹上眼前這個令人作嘔的人,忍不住地爆了粗口。

    「不過…」

    慕容曉偏頭微微一笑,滿臉戲謔,「孤確實有緩解姐姐所中之毒的藥方,大約能為姐姐延命一月有餘。」

    「靠,這有屁用?」宋書晴上前將眼前的男人踢翻在地,腳踩著他的頭,女人現在八不得由著明沁在那一夜將他打死,「你他媽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實在是孤能力有限,尚未研製出解藥。」慕容曉倒在地上,右腿微微滲血,卻好似毫不在意,露出假惺惺的無辜表情道,「可多一個月,恐怕是足夠太醫院的各位藥理之才為姐姐將毒盡數解去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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