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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1:45:52 作者: 森林長春
    過一會,發現自己確實不再流血,明沁才換了桶水清洗染血的內襯和外袍,浸泡在冰水裡的手指龜裂著,她卻也不覺得疼。

    將洗好的衣服晾在溫暖的馬廄,明沁這才又回到了房裡。

    房間內一片狼籍,明沁想將地上一片血跡收拾得乾淨,卻見慕容灩抱著臂蜷縮在床板上,單薄的身體微微顫抖。

    「怎麼了。」明沁察覺到慕容灩的異樣,趕忙上前摟著她。

    「阿沁!」慕容灩看到來人,伸手摸上了她的臉頰,神色慌張地來回檢查,「血,剛剛好多血,阿沁痛不痛?」

    「不痛的,我沒事。」明沁貼著她的手溫聲道,「你手涼,我幫你燒些熱水可好?」

    慕容灩沒有回話,只是顫抖著手反覆確認眼前人是否無恙。

    見她不答,明沁欲轉身走向炭爐,卻被慌亂地抱住了腰。

    「不准走!」慕容灩大喊了一聲後緊緊的摟著明沁,身體打著哆嗦哽咽著,「你要去哪裡?」

    明沁微微彎腰,語氣耐心地說,「我沒有要走,我想去給你燒些水。」

    「不!」女人似乎還是處在驚恐中,執意地不放手,「我不要水,你不准走。」

    看著有些反常的慕容灩,明沁只到她是被剛剛血腥的場面嚇到,溫柔地哄著她,「好,好,我不走。」

    明沁扶著女人躺下,自己也準備在床板上和衣而眠,一手輕輕的哄著她入睡。

    可這晚,慕容灩卻睡的極差。

    她緊緊的抓著身邊的人絲毫不敢鬆手,不到半個時辰便會流著汗突然驚醒,伸手確認明沁的鼻息。

    直到確認她確實還在呼吸,慕容灩才會再度抓著明沁的衣角躺下,短短的一夜便以這般確認了不下十次。

    總是被身邊細微動靜吵醒的明沁並不惱,她只是在女人每一次驚慌睜眼時安撫似地順著她的背脊,直到懷裡的人再次睡去。

    天還未亮,當正要悄悄起身的明沁欲下床時,就被倏然睜眼的慕容灩抓著手腕。

    緊緊抓著眼前人的慕容灩指尖顫抖,驚恐地大叫,「你要去哪裡?!」

    「我先起來去盥洗備馬,你再睡一會兒。」明沁解釋著,語氣平和。

    「不行,不准走!」

    慕容灩掙扎地坐了起來,著急地說道,「不可以離開我!」

    明沁心中有些奇怪,扶著身體不穩的女人嘴裡寬慰著,「我沒有要離開,我等等就回來。」

    「不行。」

    慕容灩堅持著,語帶顫抖,「我跟你去漱洗,我不要睡了。」她一手依舊抓著明沁,一手攬著床頭的假肢胡亂的穿戴上,平日總是梳的整齊的發散亂著。

    看著被隨隨便便套起來的皮帶和女人著急的樣子,明沁捨不得地跪下,溫柔的為她固定好右腿,而後將她輕輕托在懷裡帶著她盥洗。

    慕容灩的異常直到這時才引起明沁的擔心。

    只要自己欲離開慕容灩的視線,她便會驚慌失措死死地拽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離去。

    即使是自己好聲好勸地說服慕容灩讓尿急的自己離開,隔著薄薄的門板,她幾乎每隔幾個彈指便會問自己還在不在。

    而慕容灩在做任何事情也都同樣要自己陪著或著抱著完成,不論是洗臉,潔牙,亦或者是她之前最不願自己幫忙的解手。

    雖然明沁對此毫無怨言,但看著慕容灩泛紅的眼睛和憔悴的神情,她還是覺得這不是辦法。

    特別是冒著小雪,慕容灩還堅持不進去溫暖的車廂,非要跟暗衛一起在外頭駕馬時,明沁的憂心達到了巔峰。

    「這樣不成的。」明沁皺著眉頭看著懷裡開始止不住咳的女人,犯著愁,「外頭太冷你會生病的。」

    「咳…咳咳,我不進去…你不許離開。」慕容灩嗓子發癢,緊緊揪著明沁的衣領,即使虛弱面色依舊堅定,「咳…不許離開…離開我身邊。」。

    「我不會走的,不會離開你的,我只是在外頭駕馬。」不斷地向女人保證道,但慕容灩只是死命搖頭,這讓明沁很是苦惱。

    翻了翻手邊的地圖,路途依舊遙遠,不清楚為何女人突然這般的明沁苦著臉低咕,「可這樣下去可怎麼辦呢,你身體受不住的。」

    她看了看放在腿上的韁繩突然靈光乍現。

    停馬,明沁突然伸手抱住單薄的女人跳落在雪地,開了馬車門將她放在鋪了狐裘的柔軟坐墊上,而後說道,「在這裡等我一下。」

    「阿沁!阿沁!你要去哪裡?」身邊突然消失的溫度讓慕容灩心惶,著急的想把欲轉身的人兒拉回來。

    但明沁只是動作溫柔又強硬的按住她,輕輕地在她在耳邊說道,「半刻鐘,最多半刻鐘,在這裡等我。」而後便轉身關上馬車門,飛馳而去。

    慕容灩扒著門把,「阿沁回來!」但門卻被什麼抵著辦紋絲不動。

    「阿沁!」她纖細的手慌亂拍著門,惶恐不安的情緒充斥著大腦,強烈希望明沁留下的欲望讓她慌不擇言,「本宮命令你回來,明沁,回來!本宮…咳…咳咳」

    一陣鑽入心肺的咳嗽,讓慕容灩不自主地彎著腰,胸口的疼痛仿佛是要把肺給刺穿,咳地失去力氣的她圈縮在座椅上,不自主地顫抖,悶著嗓嗚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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