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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隔日傍晚，明沁蹲在樹梢之上耐心地等著，直到看到打掃送飯的婢女離開房間後，才點足登樓。

    原本面無表情的慕容灩一見到來人，放下手的書，唇角輕笑向她微微伸出手，「阿沁。」

    明沁向前握伸出來的手，半抱半摟的扶著慕容灩坐正。

    而後，她手裡一邊打開竹筒嘴裡一邊念叨著，「今日去江大哥那兒的人可多了，差點排不到我呢！還好我起得早。」

    昨日冰冰冷冷的雞湯最後都進了明沁的肚子，今日趁著湯還熱乎明沁趕緊盛了一碗推到了慕容灩跟前。

    看著慕容灩小口小口的舀著湯，嘴唇沾上了些油亮，明沁用筷子去骨，將一絲絲軟嫩的雞肉放在了慕容灩的碗裡。

    滿足地看了看在進食的女人，明沁轉向婢女送來慕容灩卻分毫未動的精緻食盒扒了起來。

    「慢一些慢一些。」慕容灩看著狼吞虎咽的明沁生怕她噎著了，伸手將竹筒里剩的湯全數舀給她。

    「別，那是給你的。」明沁執筷的手不停，嘴裡含含糊糊。

    「多了我也喝不了。」慕容灩舔唇，將碗放到明沁跟前安撫似的說。

    兩人無言的對食，只有在四目相對的時候才能看到彼此眼神里的輕鬆愉悅。

    將碗筷收拾好之後，明沁由著慕容灩靠在自己懷裡，用溫熱的掌溫暖她冰涼的指尖。

    「今兒師傅進了皇宮，出來一臉眉開眼笑，估計得空同師娘說話了。」明沁叨叨著，「明兒到初三，我得替師娘進宮待在皇帝陛下身邊。師娘難得可以回營同師傅見面過除夕，只可惜我便不能陪你了。」

    「無妨。」慕容灩聲音一頓，「陛下他還好嗎？」

    明沁皺著眉搖了搖頭，「師娘說陛下早年身體虧損，日夜操勞下結合體內累積的金毒，只怕不太樂觀。」

    慕容灩垂眸，默默地翻掌緊扣著明沁的手指了。

    安撫似的蹭了蹭慕容灩的鬢角，明沁看出了她眼皮下微微的倦意，吹滅了窗邊的油燈抱著慕容灩到水缸邊盥洗，而後將她置於床鋪。

    幫慕容灩散了頭髮，明沁低頭熟練地卸下假肢，而後從懷裡掏出一罐膏藥，舀出一些抹在了慕容灩右腿截口被磕破皮的傷口。

    冰涼的藥膏讓慕容灩不由自主的瑟縮一下。

    明沁又將女人的裙擺往上撩了撩，雙手貼著慕容灩僅剩的右腿上肢，緩緩的來回按壓起來。

    慕容灩從尾椎到頸脖泛起酥麻，覆於衣袖下手的臂起了陣陣雞皮。

    明沁看著有些顫慄的女人，以為弄疼她了，放輕力氣安慰道，「放鬆點。我回營問過了，王師伯他們說著樣按按會好些的，你晚上不容易痛就能好睡些了。」

    她換了一個手勢，「你看，這兒都有些腫了，我輕點按不會疼的。」

    慕容灩看著一臉認真的明沁，只覺得心中羞惱無處發泄，胸口悶得緊，手指死死的攥著被子試圖忽視身體異樣的感覺。

    好在明沁手法確實獨到，感受到腿上的陣陣溫暖，習慣之後撐著身體的慕容灩漸漸放鬆，身體軟軟地靠在枕上。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聽到慕容灩規律的呼吸聲，她才收手。

    將撩上來的裙擺放下，明沁安靜地幫女人蓋上被子，「睡吧。」

    她為火爐添了碳，又看著慕容灩平靜的睡顏半響。

    「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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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沁安靜的蹲在皇帝寢宮的瓦片上，有些無聊的揉了揉眼睛。

    好想嗑瓜子。

    剛過三更，四周片靜悄悄的，只有遠遠看到宮牆外巡邏士兵的人影提著燈籠晃悠著。

    長久未動，肩上已堆積了一片白雪，冷風吹過，明沁強忍著自己的噴嚏。

    哐啷，一陣細微的聲響從寢宮內傳來，明沁動了動耳朵，緊張地從屋頂一躍而下翻窗進入屋內。

    一個頭髮半白身穿單衣的老頭看著進來的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沒有喚來宮中內侍，欲將翻倒的燭台扶起。

    明沁沉默地上前幫忙，而後輕聲的朝老頭拱手準備離開。

    「等等。」老頭開口，聲音有些氣虛。

    明沁不敢動，恭敬的彎腰垂手，不敢去看桌上放著點心的食盒。

    「朕聽說，你與崇文郡主相識？」皇帝緩緩坐下，朝著明沁問道。

    「是的陛下，下官和郡主是朋友。」明沁恭順的回答。

    皇帝聽了，仿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沉思後點了點頭，「是這樣啊。」又有些遲疑地問道，「那郡主她…可還好？」

    偏頭想了想最近發生的種種，明沁老實回答，「郡主不太好。」

    「是啊是啊，怎麼可能會好。」皇帝搖搖頭嘆氣，「是朕有愧於她，也負了毓親王。」

    明沁聽了就有些不樂意了。

    對著皇帝有些倔的說道，「郡主會好的。」

    雖然身體不好，之前還差點被自己氣得吐血，但前幾日郡主和她一起時心情感覺可好了。

    「她會好起來的！」

    聽了暗衛直白的一番話，皇帝愣了愣，非但沒有惱，還指著自己對面的木椅示意明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