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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1:42:26 作者: 明開夜合
又兩分鐘過去了。
席樾走近一步,手伸過來,握住了她放在耳邊的手機。
她猶豫一下,鬆手,手機被席樾拿過去,他語氣平平地說了句,「有什麼話,你們下次見面了再說。」大拇指按結束鍵,掛斷了。
緊接著,席樾把手機塞進她的棉衣口袋裡,抓過她方才拿電話的手,塞了一把東西。
四支煙火棒。
黃希言愣一下,再笑起來。
他們走到路中間的雪地里蹲下,席樾掏出打火機來幫她點燃煙火棒。
點著的一瞬間,朝外滋開,像星屑連成一線。
黃希言驚嘆地「哇」了幾聲,卻在燒得漸短的時候聲音變調,「要燒到手了!」
「不會的。」
「我感覺它濺到我手背上了!」她害怕得手指一松,煙火棒跌進雪地里,繼續燃燒至最後一點火-藥耗盡。
席樾笑了一聲,打火機再舉過來,給她點下一支。
「你拿著吧,」黃希言把剩的三支都往他手裡塞,「你拿著。我害怕。太浪費了,一共就四支呢。」還是好不容易要來的。
席樾沒接,往她那邊挪一下,和她面朝一個方向地蹲著。
伸手,連她的手一起抓住,「別怕。燒完了也會先濺到我手上。」他說。
黃希言愣著,意識到要抽回手的時候,第二支已經點燃。
風過的天空,是一片雪晴的墨藍色,黃希言轉頭看他被金色焰火照亮的臉,先看見他低垂的,薄而長的睫毛。
這一支什麼時候靜靜熄滅的,她都沒發現。
-
第二天,黃希言原本提議大家一起去城裡的佛寺燒香,看地圖app的路況顯示,城裡的路堵成水泄不通的深紅,遂放棄,還是在屋裡消磨了一整天的時間----以鬥地主的形式。
打牌是丁曉提議的,原本,黃希言覺得席樾不會答應,和他開口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荒唐。
哪知道,席樾說:「沒打過。可以試一試。」
他是真的沒打過,具體規則都是一知半解,還要她們當場教學。
但是,他有新手光環,還很擅長記牌,一下午,通贏她們幾百塊,結束時,還說:「承讓。」
黃希言和丁曉沒脾氣。
虛度的時光,在初二結束,黃希言下午得趕回崇城,初三去完成袁令秋交代的事。丁曉和她一起回去。
至於席樾,他定了初二晚上的機票。
車先把黃希言和丁曉送到黃希言的出租房,再送席樾去機場。
黃希言和席樾在出租上告別的,有些匆匆忙忙。
稍微收拾了一下,黃希言和丁曉出發去高鐵站。
她自感很對不起丁曉,這個年過的很奔波。
丁曉:「你還知道,還算有良心。拿我當這麼久的幌子,你們不在一起,就很難收場我告訴你。」
黃希言彎眉笑,「下次我也給你當幌子。」
行車途中,黃希言收到席樾的微信,他已經過了安檢,在候機。
一併,發過來那天他還原她腦洞的那幾幅畫。
幾張畫都這樣署名----
繪製:xy。
創意:xy。
黃希言很難控制自己心跳不要漏拍。
想到他手指上的文身,想到他的微博ID「席樾xy」。
她都感覺,再裝傻下去是一種無恥。
她已經走到了必須認真思考未來走向的節點。
-
初五,父母他們從瑞士回來。
袁令秋當日在機場因為她丟了護照,只發了一半的火,回來之後也續上了,「新仇舊恨」地數落一頓。
黃希言煩躁得要命,藉口要寫論文,打算初七就回學校。
初六晚上,黃希言在自己臥室里收拾行李箱,黃安言過來敲門。
黃安言進來之後,將門關上。手裡拿著手機,抱著手臂,背靠著梳妝檯沿,看她,語氣很難聽出有什麼情緒,「問你一件事。」
「嗯。」黃希言往行李箱放入疊好的衣服。
「你跟哪個朋友一起過的年?」
「我室友,丁曉。」
「除了她呢?」
黃希言動作一停。
姐姐有此一問,大概率是已經知道了,雖然不清楚她是怎麼知道的。
黃希言聲音輕輕的:「姐姐想說什麼?」
黃安言盯著她:「在瑞士,碰到席樾當年讀美院時的室友。沒想到他還記得我。聊了幾句,說起席樾的近況,翻到他微博。」
黃希言沒出聲。
她將拿在手裡的手機解鎖,點按了一會兒,屏幕朝向她,「這個場景,是不是跟你除夕待的是同一個地方?」
黃希言轉頭看一眼,才發現是席樾新發的微博,她都還沒來得及看過。
從露台的方向看過去的,那間民宿的雪景,白和灰的主色調,一點藍色做點綴,又冷又美。
姐姐和她視頻的時候見過的,否認沒意義,還顯得蠢。
「是。」
「你們還在聯繫。」
「嗯。」
「黃希言,除夕這種日子,你背著我們和席樾一起過。你還記得上回你怎麼說的嗎?你說不會告訴他,也不會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