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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1:41:12 作者: 蓮子百合糖
宋楚廉也沒有再問,只跟依玫道別,開車離開。
裴蕪倒真不是一個人來的多倫多,她上一回來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這次也只是趁著朋友過來,一時興起,過來看看依玫。裴蕪常年住在南方,即便是回北京,也是挑著春夏躲避南方的潮濕陰雨,是以裴蕪穿著薄羽絨出現在機場時,依玫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裴蕪笑著捏女兒的臉頰,「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過冬嗎?」
依玫也笑,說:「想起沈燦燦之前說,好久沒見我身上那麼多布了,得原句借花獻佛送給您。」
「小玫真是,說話從小到大都這麼好玩兒。」
依玫笑著看裴蕪身邊站著的女人,甜甜地喊了一聲「陳阿姨」。
依玫叫的車停在外頭,三人推著行李出去,坐上車,往依玫的住處而去。
「小玫。」
依玫坐在副駕駛上,聽見後頭人喊她,扭頭回去應了一聲。
「聽說之前小秋又纏你惹你不高興了,阿姨還欠你一句抱歉。」女人說著抬手把額前的頭髮往後一順,手腕上那隻鐲子比尋常的要厚,水頭足顯得潤澤,一抬手的時候往下落,緊緊卡住手腕。
依玫一愣,聽著卻擺擺手笑了笑:「兒子是兒子,母親是母親,邵秋都多大了,怎麼還能讓阿姨說什麼抱歉不抱歉的。」
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邵秋的母親,邵顯揚的妻子,邵家的邵夫人陳安瑜。說來也奇怪,邵家是混街頭出身,邵顯揚年輕時手段也不磊落,邵秋極肖其父,衝動蠻橫又固執,邵家上下偏得只有這位邵夫人與眾不同,安靜賢惠,舉手投足都是邵雲媚再來一輩子都學不來的名媛氣派。
旁邊裴蕪把臉上墨鏡拉下來,跟陳安瑜說:「你管這些做什麼?小輩的事情是小輩的,現如今父債尚且輪不到子償呢,成年人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陳安瑜笑得恬靜:「話是這樣說,可孩子這麼做,卻是是他小時候我沒有管教好,現在也頂多只能拘著他不讓他出北京城,要不然,還真不知道他小子能做出什麼不要臉的事情。」
裴蕪笑:「你呀你呀,要是小秋有半分像你,不用他來追,我都得上趕著讓依玫嫁過去。」
依玫嘖嘖兩聲:「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愁我嫁不出去一樣,明里暗裡給我找對象?」
裴蕪聽了直笑,想起什麼,問依玫:「那個誰,周……周謙行,怎麼樣了?到手了嗎?」
依玫努努嘴,扭頭回去,說:「我想過了,現在還是一心工作,其他事情等收購案落定了再說不遲。」
「那就是還沒到手唄。」裴蕪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話戳穿,又笑她:「你好失敗啊。」
依玫:「……」
還是不是親生的了?還能不能好好當母女了?
陳安瑜笑問:「是什麼樣的男孩子啊?還得讓我們小玫親自去追?惹得我也想見一見。」
裴蕪瞄了依玫一眼,倒沒有把她從前學生時代的老底抖乾淨,「是一個投行的董事經理,聽說優秀得很,模樣也長得好,依洪喬向來重用他,這次也是他特意讓依玫跟著他做項目,司馬昭之心,倒是也合了這丫頭的心意。」
陳安瑜笑了笑:「能合小玫心意也是好事。雖然對依洪喬來說是一石三鳥,但互惠互利,已經是難得。」
依玫耳朵尖,聽著陳安瑜話中重音,沒有回頭來問,垂眸想了想。一日三鳥,第一是借她依玫拉攏周謙行,二是用周謙行來安定她,第三是什麼呢?依玫眼珠子一轉。不對,但凡依玫要是個戀愛腦,放著家產不爭,眼裡只有周謙行,那依家屋檐下,不就沒有什麼兄妹相爭了?老爺子真有這層深謀遠慮也不是不可能,但從依玫還沒回北京就已經開始計劃了?這還真叫依玫不得不心驚。
依玫抬眼看內視鏡,正好從裡頭看見陳安瑜的眼睛,目光只碰了一下,陳安瑜輕輕點頭,似是已經把她看透,肯定了她心中的想法。依玫沒有開口問,陳安瑜也沒有多解釋一個字,偏頭看向窗外風景。
依玫從前不理事,只覺得裴蕪跟這位邵家夫人走得近,單純是因為她性格好。可後來邵雲媚嫁進依家,裴蕪也沒有跟陳安瑜生分,反而是但凡裴蕪回北京,跟陳安瑜呆著的時間都比跟她呆的時間久。
即便是邵雲媚、邵秋這些加起來,都不能讓裴蕪遷怒陳安瑜,依玫之前也只是以為是裴蕪生性灑脫。如今看來,也是不無道理。
裴蕪和陳安瑜雖然是往依玫的住處去,卻並不是跟依玫一起住,陳安瑜自己在多倫多有房產,就在依玫住的房子對面,當初還是裴蕪知道了陳安瑜在多倫多有房,依家這才買下了依玫現在住的那處房產。
陳安瑜回多倫多是要去祭拜親人,裴蕪不好作陪,只好退而求其次,拉著女兒去玩,第二天陳安瑜處理好了自己的事情,騰出時間來了,裴蕪當即丟下女兒,催她去工作,自己去找陳安瑜去了。
一連數日,連個電話都沒有打給依玫,仿佛都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在同一座城市內一樣。最後還是陳安瑜善意提醒,裴蕪才給依玫發了個信息,邀她出來一起吃晚飯。
傍晚,依玫跟周謙行還有宋楚廉一塊下了班,三人一起走出CMA大樓。說起剛剛加班完成的工作,三人又站在路邊聊了一會兒,這才準備告別。
旁邊停著一輛車的車門打開,裴蕪從車內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