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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樂的聲音有些高，門內的林逍好像聽到了什麼，朝著陽台走了過來：「陳樂，有事？」

    陳樂連忙喊道：「沒事沒事，和我媽發生了點小口角，你回房間吧。」

    林逍停頓了一會兒，像是相信了，轉身離開了。

    陳樂這才開口：「為什麼啊？」

    那邊的喬言笑了笑。

    「你還笑得出來？你是不知道逍哥這人有多瘋，他想幹的事情就沒有幹不成的，你這不是虎口拔牙嗎？」陳樂急了。

    喬言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嘆了口氣，將他和于慧麗的約定說了一遍。

    等他說完的時候，沉默的人變成了陳樂。

    半晌，他才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喬言，你是真爺們。」

    為了讓林逍轉學，一個資優生被綁在這樣一個以文體娛樂活動見長的學校就算了，林逍走後，他還很有可能承受來自林正道的巨大壓力……

    陳樂光是想想就覺得牙齒發酸。

    「我知道了，我幫你。」陳樂咬咬牙，「不就是幹嘛，干誰不是干，三中我罩你。」

    喬言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笑了。

    掛了電話，陳樂才感覺到夜風有些寒冷，他縮了縮脖子，突然感覺有什麼沉重的東西落了下來，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有些喘不過來氣。

    無憂無慮的少年，突然明白了他們正在做的這件事，到底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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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掙脫原生家庭的束縛，在你這個年紀為自己選擇未來。」秦媛帶著林逍朝A中的校長辦公室走去，邊走邊說，「你要珍惜這次機會。」

    男生背著包，足足高出她一頭，沉默地跟在她身後，完全沒有平日裡囂張跋扈的樣子，顯得有些詭異的乖巧。

    秦媛帶著他走進去，和校長一陣寒暄，終於繞到了主題上：「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孩子，今天我帶他來辦手續。」秦媛笑著說道。

    A中的校長是個高瘦的男人，乍一看有些嚴肅，臉上深深的溝壑好像是用刀刻進去的，顯得他整個人冷漠而不可親近。

    他拿出一份名錄：「簽個字吧。」

    林逍結果那張表格，是本學期轉學生名單。

    他從上往下掃，找到自己的名字，在後面簽上了名字，隨後又掃了一眼其餘的名單。

    他愣住了。

    秦媛看著他，神情有些不易察覺的緊張。

    轉瞬間，林逍突然想起今天陳樂遮遮掩掩的說辭，想起某一天在喬言包里無意間看到的競賽申請表。

    喬言騙了他。

    他沒有去競賽，也沒有和他一起轉學。

    男生的唇角緊緊繃住，眼色也沉了下來。

    他扶著桌子的手微微用力，指節都泛白了。

    秦媛及時出聲提醒：「林逍。」

    林逍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從他的胸腔中燃燒了起來，讓他整個人如同一個即將爆發的爐子，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脖頸間暴起的青筋，轉過頭來。

    「阿姨，您知道，是嗎？」

    秦媛沒說話。

    她的神色已經給了林逍答案。

    林逍轉過身，不顧身後校長詫異的眼神，大踏步沖了出去，校長室的門像是風中搖晃的小木屋，被大力地推開，搖搖晃晃了幾下，發出吱呀的聲音。

    秦媛只來得及回頭對校長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就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男生身高腿長，幾步就已經下了樓，等秦媛追上他的時候，他已經衝到了校門口。

    「林逍！你給我站住！」秦媛有些喘不上來氣，很久沒有做過這麼劇烈的運動的她，頭一回在外面有些失態地大喊。

    林逍站住了。

    也許是顧慮到她是喬言的媽媽，他停在了原地，但仍然面色沉沉，沒什麼表情。

    「你要去幹什麼？今天的手續還沒有辦完。」見他停了下來，秦媛喘勻了氣，問道。

    「我……」林逍張口想說，卻發現他方才一時頭腦發熱，確實是沒有想好到底是要去幹什麼。

    去找喬言問個清楚？

    退學回到三中？

    還是索性去找林正道？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看見名單中沒有喬言的那一刻，所有對未來的構想都化成了泡影。

    這種落差讓他發瘋。

    他不能接受未來沒有喬言。

    「林逍，喬言不讓我說，但我覺得，瞞著你並不是為了你好。」秦媛見他冷靜了一些，「你這個轉學的機會，不光是你給自己爭取來的，是喬言用留在三中換來的。」

    林逍猛地回頭，睜大了雙眼。

    秦媛並沒有手軟，強硬道：「我早就問過你這個問題，你想過未來嗎？」

    「你自己渾渾噩噩地在父親的羽翼下長了這麼多年，你叛逆，囂張，都只是你不敢真的反抗你父親，所做出的的無謂的努力。」

    「你自己好好想想，在遇到喬言之前，難道你父親對你的壓迫就不存在了嗎？但你做了什麼選擇呢？」

    林逍攥緊了拳頭。

    他想開口反駁，但是他卻悲哀地發現，秦媛說的都是對的。

    秦媛緩了緩語氣：「言言喜歡你，想幫你，你也願意為了言言跳出來，這才是我幫你的原因。」她頓了頓，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嚴厲，「不要讓我覺得自己看走了眼。」

    林逍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