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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0:49:54 作者: 不執燈
    季思年還擔心他們分到一個院去,翻到了他發出來的錄取截圖,周英凡被調劑進了哲學院。

    哲學院居然文理兼收。

    「你說他去學哲學,真是玷污了大思想家和熱愛哲學的同學們。」季思年對此發表了遺憾的評論。

    謝航兩根手指轉著那張號碼牌:「安大的哲院挺不錯的,出去考編考教資都有優勢。」

    「你還研究過這些啊。」季思年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無所謂以後就業呢。那安大管院怎麼樣啊,能出去直接當領導嗎?」

    謝航低著頭笑。

    「你們化學呢?學理工的不讀研不行吧。」季思年問。

    「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去研究所接我媽的班。」謝航說。

    季思年一聽就開始嘆氣:「這才叫實在不行啊?咱倆起點是真不一樣。」

    「一文一理有什麼可比性。」

    季思年剛想說「我不會混不過周英凡吧」,忽然低頭看到自己的胳膊上白了一大塊。

    「嗯?」他心裡一跳,趕緊撣了撣,發現這白牆面掉粉末,他在這兒靠著不知什麼時候蹭得滿胳膊都是,「這牆怎麼回事兒啊?」

    好在他穿了一身白。季思年立刻抬頭去看謝航,伸手把他翻了個面:「你這黑衣服不得蹭成斑馬?」

    謝航轉了身,黑襯衫的背後還是一片黑,一丁點白斑都沒有。

    季思年左手還搭在他肩上,震驚得用右手扳過他的臉:「你他媽跟我在一起靠了半天,你怎麼一點事兒都沒有?」

    謝航側著頭看他:「我沒靠上。」

    「那你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季思年感覺他眉毛挑得都要飛起來了,「我靠,我剛還跟那小子耍帥,合著我自認瀟灑無比地轉過身,後背後胳膊全是白的?」

    「這是剛蹭的。」謝航十分淡定地回答他。

    季思年半張著嘴沒組織出來語言,最後抬手指了指他:「你真行。」

    「怎麼回事兒?」

    「你要幹什麼?你別碰我!」

    「抓小偷!抓......啊!」

    後排忽然一陣嘈雜,眼鏡男坐的那片區域油鍋一樣炸開了,幾聲喊叫在無數交頭接耳里格外響亮。

    「小偷?」季思年還按著他的背,聞言鬆開手扭頭看了兩眼,「誰這麼想不開上這兒偷東西,跑都沒地方跑。」

    等候處的人本身就多,待了半天都無聊得不行,頓時呼啦一下圍過去一大片,最外層的也都踮著腳尖往裡擠。

    「怎麼了怎麼了?」

    「我錢包!他摸我錢包!」

    季思年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考科二是要帶身份證和現金的,他是實在不講究才一股腦全都揣兜里,換了別人確實會選擇帶個錢包。

    他們站的這一塊除了那些有座位的,全都抻著脖子看熱鬧,季思年仔細聽了會兒,那邊七嘴八舌地吵起來了。

    「多半是誤會,要偷怎麼不偷手機,摸人錢包還不如偷他號碼牌。」季思年說。

    謝航對這種熱鬧一向毫不關心,聽這話笑了半天。

    一團亂麻里奮力擠出來個人,四處看了看,目光鎖定他倆,興致勃勃地跑過來:「哎,謝航!」

    宋瑋蹲的那根柱子挨得近,看樣子是剛從大新聞的中心突圍出來,卷著旋風直奔謝航來:「你猜我看見誰了?」

    謝航看著他沒說話,甚至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

    「那個戴眼鏡的啊?」季思年說。

    「啊!你們剛碰上了?」宋瑋直接拉開了話閘,「他看見你們了?他說什麼沒?我都沒想到能從這兒碰上他……」

    季思年每次都想問問他說這麼多累不累,聽著都氣短:「怎麼了那邊?」

    宋瑋那跑到冥王星的話題立馬被拉了回來,連個停頓都沒有,講貫口一樣滔滔不絕:「……有個男的說劉威要偷他錢包,被抓了個現行,現在正逮著他理論,劉威那嘴裡說不出好話,講道理都往外蹦火星,那男的聽著來氣,就吵起來了。」

    劉威應該就是那個眼鏡男。季思年還是覺得有些離譜:「那他怎麼說?」

    「他說他沒有,說那地方太擠,他是要從自己口袋拿手機,誰讓他胯太寬擠得他沒地方坐,手才不小心碰歪了。」

    季思年都顧不上牆面往下掉白粉末,扶著一通樂:「他說話一直都這麼欠啊?」

    「欠。」宋瑋倒水一樣的話戛然而止,還抬起眼皮小心地看了一眼謝航。

    「有故事?」季思年見他這模樣,故事應該跟謝航有關,估計不止是一模走後門這點事。

    不知道宋瑋從謝航臉上讀出來了什麼,也許是礙於仍舊沒有熟到可以互講八卦的層面,也許是單純覺得在本人面前主動提往事很尷尬,他還是住了嘴:「也沒什麼。」

    季思年很輕地吹了聲口哨。

    「九十號!九十!」大喇叭伴隨著刺啦刺啦的電流音,讓本就混亂的等候處更混亂了一些。

    有人擦著臉走過去,季思年後撤一步,剛撲乾淨的後背又貼上了牆面。

    「走!走不走?」聚眾的那一片裡有人在拉拉扯扯,季思年看著人堆不自覺讓出來了一條路,就知道這人八成是鬧事的那個。

    「我靠,我去看看。」宋瑋甩下這句話就走了。

    腳步亂得都能自己絆倒自己,看上去不是為了溜了看戲,應該是怕季思年追問剛剛那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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