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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0:23:16 作者: 玉寺人
    「你理智一點。」盛弋不得不當那個戲中澆人冷水的『紅臉』,淡淡道:「你知道這個項目有多少公司在競爭麼?」

    「知道,很多很多,數不過來,除了本市的還有省級甚至外省的。」許行霽坦誠地說,但笑的十分狂妄:「但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樣?資金體量不同!」盛弋皺眉,實事求是地說:「這麼大一個項目只有相應規模的公司才能承擔設計工作,就算你在業務能力上有資格勝任,但稍有差池,有可能就需要用整個行西去賠!」

    這些道理許行霽其實都懂,根本不需要盛弋來勸告她,但女人此刻的聲音帶著一絲關切,忽然就讓他覺得……挺值得的。

    「所以就不要有差池。」許行霽笑笑,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最滿的話:「你說的那些其實都無所謂,對我而言能留下作品才是最重要的。

    盛弋一怔,倏爾之間明白了許行霽真正的想法。

    好不容易積攢的名、利、甚至人脈對他而言其實都是無所謂的,比起這些東西,他更在乎的是設計本人。

    能留下標誌性的作品對他而言是理想,是信仰,是可以為之去冒險也不害怕從而傾家蕩產的存在。

    如若畏手畏腳,按部就班,行西有可能會一年比一年穩妥,逐漸成長為一個真正的『大公司』,那是一眼就能看到的路,榮華富貴。

    但許行霽也就不是許行霽了,他從骨子裡就是那個恣意妄為不顧一切的少年。

    一瞬間,盛弋覺得自己那顆早就十分平靜麻木的心臟竟然被遊說的微微動心了,好像……找到了一些『熱血』的感覺。

    她必須得承認,許行霽有那樣的魔力——讓她即便不想和他接觸,卻也不得不承認他遞出的這根橄欖枝實在是太誘人了。

    這樣矚目的一個項目*T ,誰不想參與呢?

    盛弋也想,於是她放棄和自己抗爭了,釋然的笑了笑:「我想參與。」

    許行霽也笑,並沒有絲毫意外的樣子,因為他知道盛弋不捨得拒絕。和他無關,單純是項目吸引人,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盛弋:「所以,你找我有事就是這件事?」

    許行霽詫異:「這件事還不重要麼?你聽完了,是不是感覺瓶頸期都不算什麼了?」

    「……」行吧,說不過他,盛弋無奈的沉默半晌,伸出手來:「給我。」

    許行霽怔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樣伸出修長的大手拉住她細白的手,他強忍著笑意,狀似無辜道:「怎麼突然想要拉手了?」

    「什麼啊。」盛弋愣了一下,立刻甩開他:「我說的是畫!」

    ……

    哦,畫啊。

    許行霽臉上頃刻間就回歸面無表情了,他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咬著吸管的模樣痞痞的:「那是我畫的。」

    言下之意,為什麼要給你。

    盛弋皺眉,很是不滿:「那上面的人是我。」

    「那也是我畫的。」

    「我是給那群學生當模特,不是給你。」

    聞言,許行霽修長的手指頓了一下,他半天沒說話,慢吞吞的抬起眸子看她。

    盛弋以為他會發火,畢竟這傢伙的脾氣不好她是最知道的,但沒想到許行霽沉默之後,選擇的方式居然是耍賴。

    「哦,我知道。」他點了點頭:「但就是不給。」

    ……

    盛弋覺得,他病的愈發嚴重了。

    雖然達成了要『合作』的意向,但因為這幅畫的緣故,這個下午茶算是不歡而散。

    傍晚約了袁栗燭一起吃烤肉,『滋啦滋啦』的鐵板響聲中,盛弋邊吃邊告訴了她自己在行西工作的事情。

    「臥槽?」袁栗燭筷子上的肉都嚇掉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剛回國多久?你倆這麼快就和好了?」

    「什麼和好啊,一起工作而已。」盛弋蹙眉,難得提高了一些音量的迅速糾正:「合作夥伴,上下級關係,沒有一點別的。」

    說著,把那個絕無僅有的項目機會大概和袁栗燭說了一下。

    袁栗燭是干傳媒工作的,該有的敏感度也有,聽盛弋簡略的說完,也能明白許行霽遞出來的橄欖枝的確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可是,這個機會他為什麼要給盛弋呢?

    盛弋當局者迷,但袁栗燭卻第一時間從這個角度思索起來,若有所思地問:「你這次回國……許行霽是不是很積極主動?」

    盛弋一怔:「你指的是什麼方面?」

    「就…方方面面的殷勤程度唄。」袁栗燭笑了笑:「你應該知道我們這行消息靈通,我這幾年刻意的留心了一下你們商業圈,許行霽身邊一直都沒人。」

    想說的話暗示到了這個程度就是明示,盛弋也明白袁栗燭想表達的是什麼了。

    她大概是想說,許行霽是不是在追求自己。

    「你想多了。」盛弋輕笑一聲,擺了擺手:「真的只是一起*T 工作而已。」

    她比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許行霽心思全都在國際大廈的這個項目上,自己和他只是從前的那段過去尷尬罷了。

    就算偶有提及,也只是許行霽作為一個男人的勝負心在作祟——就像他念念不忘自己所謂的那個『替身』一樣。

    「弋弋,我知道你冷靜,但這件事上你可別當局者迷了。」袁栗燭皺眉,提醒她:「現在的許行霽未必是以前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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