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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0:23:16 作者: 玉寺人
    衣服都濕了,身上也很冷,但盛弋彈琴彈的忘我,沒有察覺。

    甚至門口傳來動靜,有人進來她也沒察覺。

    盛弋只是在彈琴,她好久沒彈琴了,她好想彈琴,專注的,不顧一切的……直到落下最後一個音符。

    室內重歸安靜。

    女孩兒全身的力氣仿佛都泄了,她呆呆地坐在鋼琴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後想起突兀的掌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許行霽邊鼓掌邊走向鋼琴邊:「原來你會彈琴啊,還彈得這麼好,我以為……」

    剩下的話在看到盛弋紅紅的眼睛和臉上的淚水時戛然而止。

    「怎麼了?」許行霽莫名感覺呼吸都一滯,他長眉微蹙,半彎下腰用指腹給盛弋擦眼淚,輕聲問:「怎麼哭了?」

    「我想我媽媽了。」盛弋柔軟的聲音有些啞:「我想她。」

    如果莊青還在,她也不至於差點被□□需要有人在身邊的時候,卻連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找不到。

    世界上所有人,大概只有母親能無條件站在孩子這邊保護她的。

    不講道理,也不需要時間,藉口。

    「許行霽。」她扯著他的衣角,又哭起來:「我想我媽媽了,我好想她。」

    這是盛弋第一次在許行霽面前崩潰,暴露出自己所有的情緒,以至於這突兀的到來時,許行霽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他這輩子就沒哄過女孩,對女孩的眼淚無論大的,小的,他心裡只有厭煩,而相對的是第一時間轉身走人。

    但許行霽知道他現在心裡的聲音是不想走,他想哄她。

    因為自己這乖巧的老婆……現在看起來格外的招人疼。

    「不哭,別哭了啊。」許行霽清晰地感覺到懷裡的女孩兒正在抖,卻不想讓他走開,於是男生脫下身上的西服外套,站在盛弋背後輕輕地給她擦濕漉漉的頭髮:「你想她,那我們就去看她。」

    他娶盛弋的時候就知道盛弋的母親已經死了,在盛弋十二歲那年就死了,葬在南山公墓。

    我們…去看?

    盛弋怔了下,回頭看他:「你要和我一起去麼?」

    「一起啊。」女孩兒的眼睛就像是害怕被人拋棄的,一隻濕漉漉的小狗,眼淚能把人的心臟都泡軟了。

    許行霽以前從未經歷過,不知道女孩兒的眼淚這麼有『攻擊性』,簡直是無形的武器,他也只好投降,聳了聳肩:「我們不是夫妻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現在的盛弋無比脆弱——她幫了他那麼多次,也該輪到他幫幫她了。

    失去母親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他明白,雖然他從來沒有和盛弋一樣思念過他那死去的母親,那個瘋婆娘,但他也理解她。

    盛弋今晚第一次笑了笑:「謝謝。」

    她一直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想讓莊青看看許行霽,真的很想。

    「那就別哭了,花貓似的。」許行霽颳了下盛弋的*T 鼻子,又問:「今晚真就是因為想媽媽哭的?不是因為別的事?」

    盛弋愣了下,想起來洗手間內可怕的王森,她身上又有些冷,可吸了吸鼻子後還是搖了搖頭:「沒有了。」

    「行。」許行霽把人抱起來到臥室床上,拍小孩似的拍了拍她:「睡覺吧。」

    他們手機里都有一排來自於對方的未接來電,但同時又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去問,很默契。

    因為從對方的反應中就能得到了,無非是一個沒看到,一個沒心情接。

    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問。

    第二天,盛弋去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電腦前手打舉報信。

    她昨天想了大半宿,決定要實名制舉報王森,五百強的企業里,員工只有實名制處理才能讓管理人員重視,只是這樣過後,不公平的是往往兩個人都呆不下去了。

    不過盛弋並不介意和王森『同歸於盡』,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設計部員工,當然不能和採購部經理這樣的職位相比較。

    更重要的是她咽不下這口氣,也無法想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日後得有多少無辜的女孩子被王森這樣的人渣侵犯。

    盛弋是直接舉報到12333那裡的,甚至都沒有跟公司這邊的上司打過招呼。勞保那邊的人動作到快,下午就派人來調查了。

    一片慌亂中,盛弋坐在工位上淡定的喝著茶,在等人來叫她。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經理內線打到了她的工號上,氣急敗壞的叫她去會議室。

    盛弋戴好工牌,坐電梯去了頂樓,一路她不停地深呼吸——畢竟昨天才從那惡魔一樣的男人手裡逃過一劫,今天就要和他面對面,甚至還要做好看他歇斯底里的準備。

    她並不害怕,只是打心眼裡厭惡,噁心,是那種見到老鼠一樣汗毛豎起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噁心。

    敲響會議室的門走進去後,即便隔著重重人影,盛弋也能感覺到王森那怨毒的眼神,他在偌大的屋子裡大叫著,指著自己罵:「是這個賤…是她誣陷我!我才沒有試圖□□她!昨天就是喝醉了說了幾句話而已?這樣就能指控我?太冤枉人了,經理您管管,太冤枉人了!」

    「盛弋他媽的一直在撒謊!」

    「我沒有。」盛弋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毫不畏懼的回視著他。

    「沒有,真他媽可笑。」王森紅了眼,瘋狗一樣的咆哮道:「證據呢?你有證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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