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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0:11:15 作者: 任北方
    「吳經理,去個錢康打電話,就說周世喝多了吐血了。」

    最後的這個最容易。

    「秋歌?秋歌?」

    「嗯?」

    「我,韋凡,紀修跟我在一塊兒呢,喝多了,你過來接一趟唄?」

    衛秋歌沉默了一會兒:「我在外地,你帶他回你那裡吧。」

    衛秋歌對著鏡子將自己的濃妝抹花掉,深色的眼影混合著紅色的口紅,在她臉上雜亂得不倫不類。

    東施效顰。效了又怎麼樣,最後人家還是去找正主了。還真以為請他去趟高級餐廳,就能把自己抬成上等人了?

    北京的凌晨,韋凡扛著麻袋一樣的紀修,無比憤恨:我這是做了什麼孽?我還說人家,難不成我上輩子是王婆麼我?

    酒醒後的紀修躺在韋凡的沙發上,頭疼欲裂。

    「該!讓你丫喝啊!」韋凡大聲嚷嚷道,以泄昨日扛麻袋之憤。

    「你小點聲,」紀修捂著頭:「我怎麼在這兒?」

    「別人都有家長認領,您這位小朋友家長不來接人,你就只能住老師家了唄。」

    「衛秋歌……沒來接我?」

    「她說她去外地了,讓我帶你回我家。」

    「什麼?」紀修的理智回了魂。

    「她說她去外地了,讓我帶你回我家!」韋凡以為他沒聽到,又更大聲音重複一遍。

    紀修沉沉地嘆了口氣:完蛋了。

    「怎麼了?」韋凡問道。

    紀修火氣大地說道:「你送我去酒店都行,你帶我來你家,衛秋歌知道了怎麼辦!」

    韋凡一頭霧水:「你喝傻了吧?衛秋歌讓我帶你回來的,她這麼交代我的。」

    「那你也不能……」紀修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我走了。」

    韋凡看著這位白眼狼的背影,突然想起了高中時華笙常說的那句口頭語:「嘿我這暴脾氣。」

    紀修匆忙跑到了晨風裝飾,門口的前台立刻認出了他:「您找衛設計吧?」

    「對,她在嗎?」

    「您沒提前和她聯繫嗎?她出差了。」前台滿臉笑意。這位衛設計的先生可不是普通人,公司里早就有過捕風捉影的說法。

    此時,閻禮正好路過。

    「紀修?」閻禮和他私下吃過幾次飯,算是熟人。

    紀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秋歌呢?」

    閻禮望向前台,前台立刻回道:「我剛才跟……呃,衛設計的先生解釋過了,衛設計出差了。」

    「哦,」閻禮扯了扯嘴角,「估計是去洲誠酒店了,就是萬總那個項目。她沒跟你說?」

    紀修搖頭。

    「你打她電話了嗎?」

    「關機。」

    她聞聲勸道:「項目開始了自然是會忙一些的,估計是手機沒電了,事出緊急,沒來得及通知你,你多體諒啊。」

    晚上,已經幾年沒有去參加過飯局的紀修,破天荒地頂替周世去參加了飯局。

    「聽說洲城的萬總挺厲害的。」酒過三巡,紀修開始旁敲側擊地打探。

    「萬福城?他有點本事,原來城建的,現在出去跟幾個人合夥搞了洲城。」

    紀修拿著酒杯:「哦,真這麼厲害麼?」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大家也都或直接或間接地接觸過,眾人便順勢聊了起來。

    「洲城最近想搞酒店呢,我聽說已經下手了。」

    「老萬眼光不錯,洲城這幾年發展很是像樣,他那個酒店試水成功的話,後期我也打算跟著投一投。」

    紀修:「萬總人怎麼樣啊?」

    「老萬?老萬不錯的,平日裡愛聽國學課,是個文人君子嘞!」

    眾人鬨笑。

    「真君子嗎?」紀修話音帶著刻薄。

    「老萬人品還是沒得說的,他跟文家那個敗家子可不一樣,他們那波人里,數老萬最規矩。」

    「老萬年紀在那裡呢,肯定不會跟他們小孩一起胡鬧。」

    紀修點了點頭,繼續裝作無意地問道:「哦,結婚了麼?」

    「離了,這幾年換過幾個女朋友,但是沒什麼花邊新聞的啊,對吧?」

    「嗯,確實沒聽過。」

    角落處坐著個好事的包打聽:「最近好像有情況,聽說酒店項目那邊跟著萬總的有個年輕姑娘,很是受照顧的。」

    紀修使勁攥著酒杯。心底自嘲道:不就是為了聽這些才來的麼,怎麼真聽到了,反倒受不了了?

    「年輕姑娘就是有意思啊,那我們還要不要工作了!你說我們這幫人啊,現在真是慘,這個周圍稍微有點年輕漂亮的姑娘,就要被別人揣摩揣摩,怎麼,成功還是錯了?」

    眾人鬨笑。

    好事的回道:「確實有故事才傳的,他們酒店的項目,據說萬總給這姑娘開後門了。」

    頓時周圍人來了興趣。

    「說標投得有貓膩,最後她中標是老萬默許的。」

    「喲,老萬做人情項目啊?頭回聽說。」

    「給誰做不是做咯,那你給人家做項目,人家也能讓你做一做,兩全其美嘛!」

    這些諢話讓紀修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紀總怎麼突然對萬總的事情這麼好奇?」席上人又問了回來。

    紀修這才回了些理智:「哦,我們周總感興趣,讓我打聽打聽。」

    回到車上,紀修將禁錮著脖子的領帶扯了松,整個人癱在座位上。他一遍一遍地撥打著衛秋歌的電話,但得到的都是對方無法接通的電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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