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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0:11:15 作者: 任北方
受害人父母的出現,讓大家的情緒再次迎來了爆發點。而當下教室里,紀修並不在場,眾人自然也更無所顧忌起來。
「就是他始亂終棄,睡了趙蕊不負責!要不然趙蕊好好的,怎麼會跳樓!」
衛秋歌心裡的憤怒堵在胸口。
「最好明天他出門就被車撞死。」
「對,趙蕊最好做鬼也不要放過他!」
衛秋歌的聲音起初很小:「你們憑什麼這麼說?」
眾人愣了一下。
「你們真的知道事情的真相嗎?」衛秋歌冷著臉看著眾人,聲音逐漸變大,「如果不知道,你們憑什麼這麼說他?」
蔡白樺在後面輕輕拽了衛秋歌一下。
大家皺著眉,帶著敵意地看著衛秋歌。
「背後議論趙蕊的時候,你們參與了吧?嘲笑趙蕊自作多情的時候,你們也參與了吧?怎麼現在她去世了,你們一下子就全變成了她的朋友,替她聲討起別人來了?明明當時背後說她的時候,你也有份。」
「她有病吧!」大家看著憤怒的衛秋歌,一臉不悅。
「說誰呢她這是。」沒人想要承認,她嘴裡的那個「你」是對自己說的。
「不知道。神經病。」
「估計是被紀修洗腦了,這裡秀逗了。」學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眾人散開,每個人都在努力摘著自己,努力自己說服自己她話里的「你」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衛秋歌看著這幫人,不由得心內起了一陣噁心。
下午的體育課改了自習。紀修盯著外面的操場出神,韋凡深嘆了口氣。
「咱們去找一趟李北辰吧?」韋凡起身走到華笙座位旁,小聲對華笙說道。
「你等一下,秋歌去洗手間了,我去叫秋歌。」
「別了,」韋凡制止道,「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咱倆去。」
兩個人起身去了文科班。
張薔一直盯著發愣的紀修,直到紀修拿起旁邊粉色的筆記本,翻開還沒兩頁,立刻合上放到一邊時,她突然像是被附了體,完全不顧周圍上自習的學生:「紀修,蕊蕊為什麼跳樓?」
紀修沒答話。
她聲音發顫,身體也在顫抖著:「我是蕊蕊最好的朋友,我有權利知道真相。」
紀修仍舊沒答話。
「紀修,蕊蕊跳樓這事和你有沒有沒關係?」她直接聲討道。
紀修皺著眉,手攥得緊緊的。
「紀修,你看清楚她日記寫的……」張薔的話還沒說完,紀修突然站了起來:「對,跟我有關。」
男孩回答得理直氣壯。他仍舊是皺著眉頭,一如往常那副模樣。
「你憑什麼!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憑什麼害死我最好的朋友!」張薔的眼淚流了出來,她突然聲嘶力竭地嘶吼道:「你憑什麼!你憑什麼害死了她還有臉活著,你怎麼不去死!你他媽的怎麼不去死啊!」
張薔泣血的指責讓人很難不共情。那個花一樣的女孩,就因為喜歡上眼前這個人,白白葬送了生命。而他現在連基本的歉意都懶得偽裝,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得意模樣,他憑什麼是這副高高在上的得意模樣?
紀修低下了頭。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這是他被反覆告知的一句話。
「你怎麼不說話了!你怎麼啞巴了!」張薔的憤怒愈加明顯,她起身走向紀修,那樣子如同手拎著寶劍要去屠龍的勇士,誰也沒敢去攔。
紀修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對面的張薔伸出了手,在身側用盡了全力掄圓,那個巴掌直愣愣地瞄準著紀修的臉。
似乎是一瞬間。一聲尖叫後,周圍突然安靜了一秒鐘。
然後是眾人慌亂的驚呼。
「流血了!」
「我靠,流血了!張薔沒事吧?」
「什麼情況?」
張薔的手還沒來得及碰到紀修,那邊衛秋歌已經起身抄起來手邊最近的書桌上,那本厚重的牛津英文字典。她乾脆果決地扔向了張薔的方向,字典的硬角直直地戳到了張薔的後腦勺。
衛秋歌仍然站在原地,面無表情。
「紀修?」李北辰恰好出現在教室門口,便看到了這一幕後,他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急忙走向坐在地上扶著頭的張薔:「張薔?沒事吧?」
「怎麼沒事啊!頭都被衛秋歌打破了,流血了!」
「快去叫老師吧?」
「報警吧?」
「打120吧?」
一片騷亂。
李北辰直接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張薔,如同這間教室的主心骨:「我帶她去醫務室,你們繼續上課,不用報警也不用打120。」
張薔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麼被他騰空抱了起來,也愣住了。
當華笙和韋凡走回教室時,看到的便是眼前這場面,李北辰抱著捂著頭的張薔,她頭上的血滴到了她手上,染到了她校服上,也染到了李北辰校服外套的衣袖上。
「什麼情況?」華笙一臉茫然。
「衛秋歌把張薔打流血了。」旁邊有人小聲更新著。
「誰?」華笙訝異地又問了一遍。
「衛秋歌。」說罷用手指了指那個背對著黑板一動也不動的影子。
她幾步便走到了衛秋歌身邊:「沒事吧?」
趙瑤在後面表情氣憤:「她能有什麼事,她給張薔打了,有事的是張薔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