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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0:07:20 作者: 時鏡
    這一刻,她心裡跟貓爪子撓似的,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竟沒忍住問:「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林蔻蔻:「……」

    她忽然抬了眼,看向趙捨得。

    趙捨得嚇了一跳,連忙縮了一下肩膀,退後道:「我,我就是隨口一問……」

    她以為林蔻蔻應該不想談這個話題。

    沒想到,她忽然打斷了她:「應該吧。」

    趙捨得頓時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她回答的是她上一句話——

    喜歡。

    應該吧。

    林蔻蔻做獵頭這一行,常年跟人打交道,對人跟人之間那點微妙的關係,自然不可能遲鈍。

    何況賀闖藏得也不高明。

    只不過……

    她嗓音微沉,平靜道:「但我還是不知道的好。」

    趙捨得啞然:「你是一直裝作不知道?」

    林蔻蔻點頭默認。

    趙捨得無法理解她這方面的腦迴路:「你們沒有戳破過?他也沒找你說過?」

    林蔻蔻淡漠道:「他以前是我下屬,我用著還算順手。他不說,我也不知道,對大家都好。我現在對談戀愛興趣不大。如果挑破了,大家就不可能再維持表面的同事關係,他很有可能會辭職。我沒那麼蠢,自斷臂膀這種事,我干不出來。」

    趙捨得半天說不出話。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沒忍住道:「林蔻蔻,你有點渣。」

    林蔻蔻不太了解別人對「渣」的定義,只笑了笑:「那就算我是好了。」

    她說著,埋頭喝了一口酒。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沉默。

    趙捨得看著她,忍不住搖頭,納悶起來:「你說你,一個當獵頭的,整天接觸的都是行業精英,高管富豪,人一個弟弟喜歡你你不回應也就罷了,怎麼外面那麼多機會,也沒見你脫個單呢?」

    林蔻蔻理直氣壯:「我為事業獻身。」

    趙捨得恨鐵不成鋼,氣得仰頭無語。

    林蔻蔻一看,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酒吧里人漸漸多起來,氣氛也漸漸好起來。

    林蔻蔻留在吧檯喝了一會兒,但想起明天還要忙姜上白那單子,倒也不好睡太晚,所以十點的樣子就起身告辭了。

    只是臨走前,她忽然看見了吧檯角落裡那隻花瓶。

    細細的玻璃瓶里,插了兩枝晚櫻,深粉的花瓣在綠葉縫隙里堆疊,有種春日的靜謐。

    於是某句話,不期然划過腦海。

    「林蔻蔻,今年的晚櫻開了。」

    趙捨得要出門送她。

    她腳步卻停了下來。

    趙捨得問:「怎麼了?」

    林蔻蔻盯著那兩枝晚櫻看了許久,忽然道:「得得,你幫我帶句話吧。賀闖那邊,如果你下回遇到,就跟他說……」

    趙捨得心頭一跳。

    林蔻蔻頓了頓,淡淡一笑:「就跟他說,我知道了。」

    「你昨晚是去天橋底下要了一晚上的飯嗎?」

    一大早,幾個人在歧路公司門口會合,裴恕一看到林蔻蔻走過來,就不由皺了下眉。

    林蔻蔻昨晚是沒太睡好,但也不至於睏倦到被人誤會是去天橋底下要飯的程度。

    這人嘴巴是真的毒。

    她道:「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酒展是早上9點就開,內場會議是10點。

    林蔻蔻看人到齊,就直接出發。

    她跟裴恕是已經說好了,可袁增喜不知道,一看裴恕竟然跟他們一塊兒出去,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單也就三百萬,竟值得裴恕出馬?

    林蔻蔻坐在前面副駕,卻是沒對半路加入的裴恕解釋半句,只翻開了Pad看著姜上白相關的資料,簡要說明今天的情況:「馮清會參加這次酒展的內場會議,我們的目標是從他手裡拿到單子。」

    袁增喜點頭。

    裴恕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話中某個詞組:「內場會議?我沒記錯的話,這種大型會展的內場會議,都需要有一定的身份,得持邀請函才能入場吧?」

    林蔻蔻發現,這人抓重點的能力真的很強:「的確,沒有邀請函不讓入場。」

    裴恕問:「你有?」

    沒有的話今天應該不會來吧。

    然而萬萬沒想到,林蔻蔻沖他一笑:「當然沒有。」

    袁增喜:「……」

    裴恕:「……」

    兩人先前看她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還以為一切盡在她掌握,現在他們人都快到會展中心了,結果她說自己連邀請函都沒有?!

    袁增喜未免傻眼:「那怎麼辦?」

    司機已經靠邊停車。

    林蔻蔻下了車,看向同樣拉開車門下來的裴恕,笑得猶如三月花開,滿面純善:「放心,有裴顧問在呢。」

    裴恕一見她這笑,瞬間察覺到不對勁,心裡拉響了一級警報:「我?」

    林蔻蔻道:「昨天你不是說,要來幫忙嗎?現在就是裴顧問你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話說著,她往前面一指。

    裴恕順著她所指往前看去。

    會展中心外面,搭了許多展位展台。林蔻蔻所指的方向卻是內場,入口處立著塊牌子,正有幾名穿著旗袍的禮儀小姐,在為內場貴賓做入場登記。

    一種不祥的預感,忽然升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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