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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0:02:31 作者: 不見仙蹤
「啊?」
「是男孩子。」
「啊?」
有其他男孩子跟江聽聞告白江母不是不知道,但江聽聞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
「這……」江母壓了下想笑的嘴角,真驚奇,「你已經成年了,喜歡不喜歡的我不管你,但你要想清楚不能耽誤別人,那樣我會生氣的,我教出來的孩子不能不負責任。男孩子女孩子我都能接受,就是你爸哪兒……」
「他不是喜歡我。」江聽聞將花放在茶几上,「他只是在玩兒遊戲。」
「那你?」
「我也不喜歡。」
當天說著不喜歡的江聽聞在一個月後就和家裡出了櫃。雖說先有了個心理準備,但江母還是訝異,而且她攔不住江父!
聽江聽聞說自己喜歡上一個男生的江父瞪大眼睛,似乎覺得天都塌了,還覺得這有病。
那頓家法不留一點餘地地落在身上。江父是軍人,身經百戰,知道怎麼打人能讓人最疼,更知道怎麼打人能將其打出內傷,卻留著人性命。
江聽聞直接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等江父再問他喜歡男人的病好了沒,江聽聞直接道:「更重了。非他不可。」
江父氣得差點兒想打死他。這次江母直接一通哭,說要不要也把我一起打死,這才把江父攔住了。而且那時候離高考越來越近,江父再氣也不能怎麼樣,以大局為重。
……
「可是你根本沒想著去認識我。」清恕桑眼睛紅紅的,「哪有你這樣喜歡人的啊?你冤大頭吧?」
「我很想去。」江聽聞把他手捏在手裡,語氣有點失落和對現實的無力,「可我要走了,去的是軍校。那時候認識你,我怕你不喜歡我,我難過;也怕你喜歡我,等我走了你難過,我更難過——更怕你喜歡我後等我,在很長時間的磋磨下最後我還是失去你……比死了還難受。」
「這些場面我每天都假設,感覺一點也不好。」
江聽聞笑了下,說:「所以我那時候每天睡前都會許願。」
清恕桑:「什麼?」
「那時候你還沒成年,我就許——希望清恕桑不要有喜歡的人。」
清恕桑罵:「有病病……」
他擁住江聽聞的腰身,把臉埋進他胸膛,許久都沒說話。
「等你成年,我睡前就換願望了。」
「呃……」清恕桑悶悶的聲音從下面傳出來,「什麼?」
江聽聞拍清恕桑的腦袋,像拍小動物的腦袋似的:「希望清恕桑不要談戀愛。」
清恕桑抓住江聽聞在頭頂作亂的手:「那第二次挨打呢?你救了我一命,多有功的事情啊,叔……爸為什麼還打你?」
江聽聞:「因為在學校里的各項成績都很突出,我提前畢業了——也就是要到部隊報到。」
自然,他所去的部隊更是嚴於律己,還很不「通情達理」。
被選中的人只有一次機會過去報導,除非死了,不然只要不去,就再也去不了了。這是一個一生只有一次的經歷。
江聽聞:「走之前,我想親自去看看你。」
清恕桑狐疑:「親自?」
江聽聞抿唇,不解釋。
他很幸運,見到了清恕桑,但那天又很糟糕,他目睹了意外發生的一瞬間。
眼睜睜地看著不知由於什麼原因橫衝直撞的汽車直朝清恕桑而去,江聽聞想也沒想便沖了過去。
那一刻的心臟似乎都驟停了,他現在已經記不清當時的具體感受。
只知道在抱著清恕桑滾在地時,江聽聞慌亂地去檢查懷裡人的傷勢。映入眼帘的清恕桑腦袋上全是血,當場就不省人事。
醫生緊急救治後說清恕桑腦震盪,而且比較嚴重,一時半會兒根本醒不過來。
而第二天一大早江聽聞就該出發去報導了,他沒去。他要等清恕桑醒過來。
那是他人生里第二次叛逆,和第一次出櫃時叛逆相同,這一次的叛逆仍舊給了清恕桑。
江父在部隊裡時擁有最高職位,哪怕後來退役了都還在那裡占據著一席之地。
在江聽聞該去報導的時候,他卻沒從多年好友那裡聽到自己兒子的名字,立馬就知道有事。
得知江聽聞在哪裡後,江父怒不可遏,馬不停蹄地找到江聽聞把他打進了醫院。比第一次挨打狠多了,江聽聞連坐起來都困難。
一個月後,江聽聞還是去部隊報了道——江父並沒有為江聽聞說情,他只是把江聽聞在病床上爬都爬不起來的樣子記錄下來發給了多年好友,說:「這玩意兒報導當天死了一次。」
現在又活了。不可抗力因素不在一生只能報導一次的規則裡邊,江聽聞的名字仍然在列。
解決完事,江父忍著性子,問:「不是說因為救人才沒去報導。人呢?誰?」
江聽聞趴著看他一眼:「隔壁。清恕桑……」
四年前聽過這個名字,並且記性非常好的江父:「……」
他指著江聽聞的鼻子:「你死性不改?!」
江聽聞:「嗯……」
江父瞪著眼:「你敢再去找他我真就讓你死在這所醫院。」
「隨便。」江聽聞閉眼睛,連看他都不看了。
不過不用江父說,江聽聞也沒去找清恕桑。他聽見了隔壁的聲音,那個人有很多朋友——
清恕桑車禍的事情家裡不知情,他沒有告訴家裡,怕他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