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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9:51:39 作者: 明梔
溫葉:「......」
犯人當街拒捕鬧事,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 目測一時走不了, 陸氏讓青雪先回後面的轎子,她也放下帘子, 阻擋那幾道往車轎內探的好奇目光。
「今日程哥兒滿月, 這位江大公子作為親堂叔,不去侯府赴宴, 卻在大街上被京兆尹府以緝拿案犯為由抓捕,等你姑母那大嫂知曉後, 且有的鬧。」陸氏嘆道。
溫葉記得這位江公子的爹好歹是個四品官, 京兆尹府就這麼抓了?
陸氏看出溫葉眼中的疑惑, 解釋道:「京兆尹是不敢,但子檀如今幾乎掌管著整個刑部,京兆尹府的一應案件最終都會移交去刑部,這位江大人不怕得罪京兆尹,可他絕對不敢與子檀叫板。」
溫葉誇得毫無感情:「那郎君還挺厲害。」
話是實話, 可從她嘴裡出來,聽著怎麼感覺哪兒有點不對呢。
大概是她想多了。
大街上百姓們的議論聲傳進陸氏耳朵里, 她不免有些氣:「聖上登基都好幾年了,這些官宦家的公子行事還這般不知輕重律法。」
這一點,溫葉多少知道一些。
先帝晚年昏庸,由著膝下幾個王爺兒子互爭互斗,今上作為嫡子,卻無嫡子待遇,與其他庶弟同被封了親王爵。
那十年,盛京城可謂是烏煙瘴氣,一團亂遭。
溫葉記得溫父當時經常囑咐沈氏切要告誡府中的公子姑娘們非必要時少出門。
當年最得寵的是蔡貴妃所出的九王,另外三個,三王、四王、七王旗鼓相當,今上是先帝第六子,最不受寵。
當時許多大臣們或主動或被迫,近十之七八都選了立場。
王室權貴以權勢壓人,以他們為首的官員有樣學樣,許多股歪風就這樣慢慢形成了。
溫葉心裡估摸,也就近兩三年,情況才開始有所好轉。
可以看出當今登基後是真的有在勵精圖治,先帝在時就有的賢王名聲,是有幾分真的。
否則就算徐月嘉才能卓絕、背靠國公府,又怎能比得過這個時代高高在上的皇權?
*
另一頭,京兆尹王大人是硬生生等徐月嘉到了,才讓手底下的人實施抓捕。
這位江大公子說起來多多少少和國公府沾點關係,他的嬸母就出自國公府,在不確定的情況下王大人哪敢動。
說到底都是以前被折騰怕了。
可只要徐月嘉肯來,王大人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徐月嘉辦案從不講究情面,就算國公府其他人有心想幫江家,只要有徐月嘉表態撐著,誰的手都伸不到京兆尹府里。
王大人看起來已有不惑之年,目光落向被官差壓著仍不老實的犯人,沒忍住瞪了他幾眼。
這個禍害,可算是犯到他手裡了。
誰能想到,一個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就因為買來的獵犬不爭氣,賭輸了銀子,就憤而殺人。
可憐那個小攤販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頂樑柱。
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就因為賣了一條狗,沒了。
王大人心中嘆完,轉身朝男人拱手道:「這回多謝徐大人相助了。」
徐月嘉一身緋色官袍,儀度翩翩,神色漠然道:「王大人切記秉公辦理。」
王大人心神一凜,連忙保證:「下官一定。」
如果有選擇,誰不想一直做個好官,他也是走運,直到當今登基以後才升遷進京。
聽說在他前面那位京兆尹,任職期間,受賄數萬白銀,累積的冤假錯案沒有一千也有幾百。
聖上登基後,迅速將人拿下、問罪,抄家。
王大人與徐月嘉告辭,親自押解犯人回府衙,百姓們見沒熱鬧可看,也漸漸散去。
街道通了,被堵在後面的馬車慢慢動起來。
徐月嘉這才看到刻著國公府徽志的馬車也在其中。
馬車緩緩停在他面前,轎簾從裡面被人撩開,陸氏見果真是徐月嘉,便道:「二弟可要一道回府?」
溫葉躲在轎內,事不關己,默默吃著小茶案上的點心。
徐月嘉瞥見陸氏身後那一抹衣裙,語氣不似最初那般冷道:「子檀還有公務未處理完。」
陸氏預料到了,並沒強求,只道:「弟妹也在轎里。」
說著她轉過頭,準備讓位給溫葉,讓夫妻倆說兩句話,結果卻看見溫葉在那偷摸吃點心。
陸氏默了一瞬道:「弟妹,二弟就在外面。」
溫葉很想說又不是以後見不著了,大街上見什麼見。
好在理智將她拉了回來,在陸氏愈發無語的眼神中,溫葉往外挪了挪。
腦袋湊過去,視線往外一探。
獨身而立,一身緋色官袍,從容不迫的徐月嘉落進溫葉視線中。
溫葉當即眼神一亮,她還是頭一回見穿著官袍的徐月嘉。
緋色果然很襯他。
「真巧啊,郎君。」溫葉道,「在大街上就遇到了,郎君要一起回府嗎?」
陸氏:「......」
這都什麼廢話。
徐月嘉視線在她嘴角處停頓半刻,後移開道:「不了,我還有公務。」
溫葉:「哦,那我和嫂嫂就先回去了。」
最後可能是看在他穿這身緋袍更加俊美的份上,溫葉勉為其難補了句:「這天兒挺冷的,郎君也要注意保暖。」
徐月嘉:「多謝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