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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9:07:52 作者: 織墨
王伯看著面前的玫瑰花園,陷入回憶中,「夫人覺得許洲畢竟年紀小,最後他跟丈夫創建的公司肯定還是會落在少爺手上。」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許瀚海得知她將股份盡數轉給許琛後,就隱隱猜到了她的打算,他以許琛還在上學不會打理股份為由,想讓他轉出一部分給自己代為保管,再加上許洲也是他的兒子,他不能厚此薄彼。
王伯想到這裡不由覺得諷刺,「他竟然想讓許琛將股份跟許洲平分來彰顯他的父愛。」
齊凌聽到這裡,實在不能接受:「為什麼?許琛才是他養在身邊長大的孩子,再說,這股份是許琛母親留給自己兒子的。」
許瀚海為什麼不把自己的股份轉給許洲,這也太離譜了。
「因為少爺現在手裡的股份跟他是基本持平的,一旦他的股份被分割,少爺只會更容易上位。」
當時公司里很多由許琛母親帶出來的親信,肯定也會支持許琛做這個掌權人。
再說,許琛太優秀了,許瀚海不想那麼早退休。
王伯看著眼前玫瑰花上鋒利的刺,扯了扯嘴角。
許瀚海精明得很,於是他逼著許琛交出股份。
齊凌咬了咬牙,心中怒意翻湧,「所以他們就把許琛逼去了國外?」
許瀚海還配做一個父親嗎?
他越想,只覺得胃裡升起一股熟悉的噁心感,他生生將他股感覺壓下去,手不自覺握緊,玫瑰的花刺穿過手套,扎進他的手掌,他卻毫無所覺,「王伯,許琛在許氏是不是也很難做?」
他之前其實有點疑惑,作為許氏名正言順的接班人,許琛為什麼要這麼拼命,現在聽完這一切,他才明白,許琛不是繼承公司,是要奪回公司。
況且,保不准許瀚海更看重許洲。
他想起之前許瀚海對許洲的寵愛,不由覺得一陣嫌惡,連帶著對許洲也產生了濃濃的厭惡。
不管許洲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占據了原本屬於許琛的東西。
王伯看著齊凌咬牙切齒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少爺很厲害,公司的事難不倒他。」
就算他母親的舊人已經走的七七八八,許琛還是靠自己闖出了一片天。
他在許氏也有一點股份,對公司的情況還是大致了解的。
「我跟你說這麼多,只是想讓你多體諒一下少爺。」
許琛這麼多年背負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他希望陪在他身邊的齊凌能讓許琛快樂一點。
齊凌聽完,再也忍不住,蹭的坐了起來,摘下手套,拿著只摘了三朵的玫瑰,往樓上跑去。
花園再次變得空空蕩蕩。
王伯靜靜地坐在長椅上,看著面前的玫瑰花海,眼神也溫柔下來。
一切,都會好的。
齊凌蹭蹭蹭跑上樓,第一次沒有管會不會被人看見。
許琛正在處理文件,看到門被大力推開,問道:「怎麼跑的這麼急?我在房間內都聽到你的腳步聲了。」
話音剛落,他發現齊凌神情好像不對,眼眶紅紅的,像是要哭了。
許琛不由愣住,他走到齊凌身前,輕輕摸了摸他的發,問道:「怎麼了?跟我說,我給你做主。」
他以為齊凌在底下受什麼委屈了。
齊凌看了看溫柔的許琛,不知怎麼,覺得眼睛愈發酸澀,他想抱抱許琛,可是他手裡拿著玫瑰花,怕扎到他。
他揉了揉眼,「沒什麼,可能是花太艷了,看久了眼睛也紅了。」
許琛有些無言,「這是什麼道理?」
他看著齊凌手裡的花,「怎麼才三朵?不喜歡?」
他以為齊凌在底下待了那麼久,少說也會摘一大捧上來。
齊凌搖頭,「不是。」
他不知怎麼鼻頭又有點酸,「就是想你了,想早點上來。」
許琛哪裡聽不出他語氣里的情緒,想接過他手裡的花鬨哄,可剛低頭,卻看到齊凌白嫩的手心血跡斑斑,玫瑰花刺深深扎進肉里,而齊凌卻像是沒有感覺,依舊緊緊捏著花。
許琛臉霎時就沉了下來,生氣又心疼,他小心地接過齊凌手裡的花,齊凌像是現在才感受到手心的疼痛,下意識想往後縮,卻被許琛一下抓住手腕,「別動,我看看。」
他將花放在旁邊的桌上,齊凌手心攤開,上面還殘留著花的倒刺,邊上依稀滲著血,觸目驚心。
齊凌瞪大眼,感覺到掌心的刺痛,有點懵,他什麼時候被扎到的?
許琛沒說話,讓人坐在沙發上,自己拿來醫藥箱。
齊凌看到許琛手裡的細針,瞳孔縮了縮,下意識就想抽回手。
許琛也沒攔,就這樣淡淡看著他,語氣帶了絲冷意,「想等著發炎然後更疼嗎?那樣你之後連筆都握不了,更別說用電腦打字了。」
齊凌縮了縮脖子,知道這次是他大意了,「我就是有點害怕,你別凶我……」
他慢吞吞將手伸了出來,攤在許琛面前,咬著唇,「我聽話就是,你也別生氣好不好?」
他不想讓許琛不開心。
許琛瞧著他討好的樣子,不知怎麼突然有點下不來手,沉默半晌,他回身,從臥室的抽屜拿出一包東西,放在齊凌面前的桌子上,「等會不許哭,消完毒這些都給你吃。」
語氣彆扭,像是很不習慣這樣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