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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8:45:07 作者: 九錫
在他們精心編織的謊言裡,婆婆認為兒子如今在異國他鄉做項目,因為行業不景氣,導致收入銳減。為了維持家庭,孟玉蕾不得不站出來,既要照顧生病的她,又要開源節流。兒媳婦在家庭里愈重要,婆婆就越不能像過去那樣輕視了她。不得不說,這也算意外之福了。
送走調律師,孟玉蕾已經迫不急待「操練」了起來了。婆婆並沒有「藏」起來,反而和保姆一起排排坐在沙發上,安靜地聽她彈。
貝多芬的奏鳴曲彈完,她倆在背後熱烈地鼓起掌來。保姆好奇地問,「這彈的什麼呀?」婆婆一抬手,指著譜子道:「你沒看上面寫著貝多芬嗎?貝多芬的奏鳴曲,這都是鋼琴家才會彈的東西,我們合唱團那個伴奏都不一定會。」
「那不是郎朗彈的東西?」
「可不是嘛!」
「怪不得聽不懂呢!」
「好聽就行了。」
孟玉蕾捂著嘴偷笑,婆婆臉上的驕傲更讓她覺得有趣。
「那我彈個你們聽得懂的。」
孟玉蕾說完,扒譜彈了婆婆最喜歡的《紅梅贊》,彈到中間,婆婆忍不住跟著唱了起來。想到婆婆就是因為唱歌才中了風,孟玉蕾又不由地捏一把汗,還好沒有把調起得太高。一曲終了,保姆又鼓起了掌,婆婆在掌聲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自打鋼琴搬回來,孟玉蕾一整天都喜滋滋的,晚上坐在床上還抱著譜子不撒手。
「我跟笑笑說好了,你給她彈伴奏,你最近晚上帶她練一練。」齊星輝不經意道。
孟玉蕾只覺眼前一亮,「啊?你怎麼跟她說的?前兩天說起來她還不願意呢!」
「我自有神通!」
孟玉蕾笑著過去一把抱住他,將他壓在身下撓癢。
「什麼神通?你倆又有什么小秘密了?」
齊星輝大笑著求饒,終於老實開口,「我把那條裙子拿給她看了,說你會穿著那條裙子去伴奏,她就同意了!」
孟玉蕾站起身來,「哈?你是說那條裙子?咱結婚時我的敬酒服?」
「對啊!不然你拿出來幹嘛?」
「我哪是要伴奏的時候穿啊?我是打算掛二手網站上賣掉的!」
「你又沒說?我看你還試穿呢!」
「你沒見我連拉鏈都拉不上嗎?就十天了,我怎麼可能穿得上?」
「我看也差不多嘛。」
「什麼差不多?差得太遠了好不好?」
「不可能?你那時候不也懷著笑笑呢嗎?」
「可那時候我孕吐啊!從早吐到晚,比平時還要瘦,你不記得了?我怎麼可能瘦得到那種程度?」
剛被女兒允許伴奏的快樂蕩然無存,一條裙子把孟玉蕾快急哭了。
「老婆你可以的!」
「可以什麼呀?」孟玉蕾將裙子拿出來,一把扔在齊星輝身上,「你看這腰多窄,這是人能穿的嗎?再說了,他們匯報演出,我穿個紅彤彤的敬酒服上去,也太誇張了吧!我不被人笑死才怪!」
齊星輝把裙子從腦袋上扒開,探出頭來,「怎麼誇張了?我看這挺好的!」
正嚷著,孟玉蕾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李延科。
「蔣蔓啊!」電話那頭傳來李延科懶洋洋的聲音。
「什麼蔣蔓,你打錯了!」
「我找不到蔓蔓啊!你讓她接我電話!我不能沒有她,她不能這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李延科帶著哭腔,抑揚頓挫的腔調聽起來完全是喝醉了。
「這都十點多了,你還在外頭喝酒呢,快回去吧!」
孟玉蕾話音剛落,就聽電話那頭一聲怪叫,「你丫別吐我身上了!」
孟玉蕾舉著手機,仿佛看到李延科吐在了自己面前,不禁一臉嫌棄。
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的男聲,「你是他女朋友吧?我們同學聚會,他喝高了,趴在沙發上哭哭啼啼的。」
「我是他朋友。他在哪兒?」
「在高新二路的粵滿江。你方便的話來接下他吧!看這樣子八成兒也找不著家門兒了。」
「好吧,我過去接他。」
孟玉蕾拔了蔣蔓的電話,可是打了三遍,都沒有人接聽。無奈之下,她只好穿起衣服,拿了車鑰匙準備去接李延科。
「路上小心點兒,到了給我打電話。」齊星輝滿臉愁容。
「怎麼了?」孟玉蕾有些詫異。
「大半夜的,這種事情本應該我去的。」
「那不是蔣蔓的事兒嘛,再說了,李延科也是朋友,以前笑笑和安安生病沒少麻煩過他。」
「我知道。」齊星輝將裙子疊起來,嘆了口氣,「只是越遇上這種事情,就越覺得自己沒用,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到頭。」
孟玉蕾知道又觸到了他的傷心處,只得上前安慰,「相信我,你一定會變回來的。我也不知道哪裡來得這種信念,反正我就是知道。」
齊星輝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
李延科躺在飯店大廳的沙發上,半眯著眼睛,嘴裡不知道嘟囔些什麼。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把李延科的手機交給孟玉蕾,笑道:「你是他女朋友吧?這李大夫的酒量越來越不行了啊!」
孟玉蕾在心裡埋怨著,幹嘛非說自己是她女朋友,可嘴上依然客客氣氣道:「我是他朋友。」
「不好意思,他剛說他女朋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