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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8:41:23 作者: 衿久
她嘆了口氣,眉心微微蹙起:「我這人啊,就是性子太直爽了,有時候說話不過腦子,一沒留神就把真話說出來了,得罪人了也沒注意。」
她這一補充,蘇燕如臉色更難看了。她連溫和的笑意都快維持不住,神態隱隱有幾分刻薄,近乎咬著牙道:「沒事,你母親走得早,有些人情世故你不知道也正常。」
她本以為提起李映宛時,秦昭寧多多少少會有些不舒服,可她大概低估了秦昭寧的心理。
「你說得對。」秦昭寧認同地點了點頭,「我確實不如秦嘉瑜會人情世故。」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最後兩個字似乎加重了音。
「世故」這個詞用在十八九歲的少年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適,特別是她的語氣,仿佛秦嘉瑜心機城府有多深一樣。
蘇燕如被狠狠一嗆,努力揚了揚嘴角,也沒能露出一個笑。她放下湯匙,將碗一推起身:「我頭有些疼,上樓睡會兒。」
打了勝仗,秦昭寧神情饜足,拿起筷子夾了面前碗裡的一個雞腿。
吃過飯後,秦昭寧沒急著上樓,拿了個橙子,去後院散步消食。
巨大的方形草坪,邊上有一個鞦韆椅。走了幾圈,秦昭寧在鞦韆上坐下,慢慢晃著剝開橙子皮。
太陽早就落了,天色驟黑,只是燈光亮著,把後院照得亮如白晝。草是仿生草皮,十一月底仍舊一片綠意。後院少有人來,寬敞舒適,莫名的令人心情放鬆。
忽然一聲狗叫,秦昭寧回頭看去。一隻伯恩山幼犬興沖沖地往這邊跑來,秦嘉瑜跟在它身後兩步遠的地方。
他往草坪中央扔了個球過去:「杏仁,去撿球。」
小狗原地踱步,還是往草坪跑去。
秦嘉瑜走到另一個鞦韆椅邊坐下,側頭喊了聲姿態慵懶的秦昭寧:「姐姐。」
秦昭寧將橘子皮扔在腳邊,輕飄飄抬頭瞥他一眼,紅唇輕啟:「媽寶男。」
秦嘉瑜一愣,立馬反應過來她是在為他向蘇燕如告狀的事生氣。他抿了抿唇,話到嘴邊,最終也沒有解釋。
他知道,秦昭寧認定的事不是他三言兩語能扭轉態度的,更何況,她不喜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多這一個黑鍋也不多。
杏仁叼起球一蹦一蹦地跑來,秦嘉瑜彎下腰去接球,它卻徑直跑向了秦昭寧,把球放在她腳邊,還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腿。
這隻伯恩山犬看起來才幾個月大,溫順又黏人。秦昭寧不理它,它就在她腳邊打著轉。
秦嘉瑜收回手,靠回鞦韆椅里:「杏仁很喜歡你。」
秦昭寧皺了皺眉:「你取名怎麼那麼難聽?」
她彎腰撿起球隨手一扔,杏仁歡快地搖著尾巴跑遠。
趁它走開,秦昭寧收起地上的橘子皮離開後院。
杏仁叼著球回來的時候,迷茫地原地轉了幾圈。
秦嘉瑜把它嘴裡的球拿下來,蹲下摸了摸它的腦袋,感嘆道:「杏仁,姐姐不喜歡你啊。」
「汪?」
秦秋北說原先說好的回來得要早一些,晚上九點,秦昭寧站在陽台上,看到黑色轎車緩緩駛進別墅。
而後沒多久,有人來叫她下去。
她回來得突兀,秦秋北也是在接到電話之後,才知道她跑回別墅住了。
秦昭寧下樓,客廳里,蘇燕如和秦嘉瑜都在,他們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出差剛回的男人,溫柔解意的妻子,以及聽話懂事的兒子,畫面看起來其樂融融,讓人不忍打斷。
秦昭寧十分忍心,在秦秋北詢問秦嘉瑜最近在學校怎麼樣時,出聲打斷:「叫我下來有什麼事?」
她一出聲,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秦昭寧不緊不慢地走到沙發邊,坐下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
秦秋北說話被打斷,心情有些不爽,卻也沒發作,而是看著她問:「人事跟我說你要辭職?」
蘇燕如在聽到這句話後,驚得差點沒管理好表情。
「啊不是,」秦昭寧彎腰拿了個橘子,「我不辭職,早上有點不太清醒。」
秦秋北點了點頭:「也好,不然傳出去不像話。」
秦昭寧覺得好笑,垂下睫,用剝橘子的動作掩飾住眼裡的不屑。
秦秋北忽然又問:「你跟修予最近有沒有聯繫?」
他不提起這個名字,秦昭寧都快忘了霍修予這個人了。
最近倒是有聯繫,只是幾次相處都不太愉快,反而堅定了她要退婚的心而已。
她把橘子皮往垃圾桶里一扔,眼也沒眨地撒謊:「沒聯繫。」
秦秋北嗯了聲:「你倆多走動走動,少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
「什麼不三不四的人?」
「我聽說你認識了一個大學生,」秦秋北摩挲著茶杯,語氣不明地道,「你心思單純,容易被騙,還是調查清楚為好。」
秦昭寧心思可不單純,但她分明在秦秋北這句話里聽到了警告的意味。她怎麼作都可以,可宋灼只是個普通學生,秦秋北想查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心思飛快,她面上沒有露出任何不妥。在秦秋北說完那句話之後,秦昭寧很快地嗤了聲,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一個大學生,能有多重的心機。況且玩玩兒而已,他要騙我我就換另一個,我又不是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不等秦秋北說什麼,秦昭寧繼續笑吟吟地說:「您不會也勸我對霍修予忠貞不二吧,您自己跟我媽在一起的時候外面還彩旗飄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