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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8:38:11 作者: 奎奎因因
「那——」彭虹雯本來想說「我教你」,又一想,或許雲安不喜歡女生好為人師的行為。
「那你會打桌球或者羽毛球嗎?」
雲安溫聲:「會一點羽毛球。」
「今天沒什麼風, 我們去打羽毛球吧!」彭虹雯盛情邀約。
雲安斟酌片刻, 「我只能打十來分鐘。」她現在的健康總值有55.5點, 打十幾二十分鐘羽毛球應該沒事,權當鍛鍊身體。
天空藍澄澄,像盪出幾陣小浪花的海。
離籃球場不遠處,有兩個羽毛球場。其中一個場地正好空著。
雲安和彭虹雯各自拿著羽毛球拍,站在球網的兩邊。
彭虹雯姿勢標準地發出首個球。嶄新的羽毛球如飛燕般划過網,來到雲安的左前方。
手握著球拍一抬,雲安上前一步,將羽毛球擊擋到對面。
羽毛球算是雲安過去十幾年裡唯一比較常接觸的球類。儘管如此,受限於虛弱的體質,她也不過是半年打兩三次,每次不超過十分鐘。
她自知不會什麼有難度的技巧,打羽毛球的水平一般。
雲安把羽毛球兩次打偏向了東邊線、一次堪堪過網,彭虹雯都能化險為夷,靈巧地追上接球,每次都讓球飛到雲安面前。
不歪不斜,不高不低,衝勁不大,非常容易接擋的球。
換句話來說,彭虹雯似乎在給雲安餵球,十分照顧「他」。
彭虹雯打羽毛球的水準比自己高,雲安猜測,她大概曾進行過專業的訓練。
再次飛過來一個友善的球,雲安想練一下扣球,多加了點力道。
沒成想,角度預估不好,以羽毛球拍的金屬邊框擊到球,發出「當」的一聲。好在羽毛球顫悠著,勉強飄過了球網。
彭虹雯幾步沖近網前,精準地挽救了這個球,拍子往上一挑,送到雲安這邊的又是好接的球。
吸取前一次失敗的經驗,雲安做了相應調整,這次成功地扣了球。
「好球!」彭虹雯熱烈地誇讚,勉力接住這個直衝地面的急球。
耗費了些力氣的雲安,手腳開始有點發軟,索性彭虹雯擋回來的球來勢和緩。
一來一回,雲安又接了兩次球,身體明顯出現鈍悶疲憊。「不好意思,我有點累了……」
「沒關係,我也累了,」彭虹雯立刻走近,「我們去坐著休息一會兒吧?」
雲安走向球場外緣的供休息的長石凳,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站著張桃桃。
「學委,我也想打羽毛球,能加入你們嗎?」張桃桃眼神有些拘謹。
彭虹雯搶道:「三個人怎麼打?」
張桃桃小心翼翼地提議:「我……我和雲安一組?」
「想得美!」彭虹雯抱著羽毛球拍,挪了兩步,靠雲安更近。
張桃桃囁嚅:「或者我和你一組?」
「不好。」彭虹雯斬釘截鐵,「兩個人PK一個人不公平。」
喝了一口溫開水的雲安:「輪著來吧。兩人一場,誰輸了就換第三個人。你們同意嗎?」
「嗯嗯。」被嗆的尷尬被緩解了不少,張桃桃瞄向雲安。
從前讀古文,她不理解為什麼用玉樹臨風形容美少年,現在,體會到了這個詞的形象巧妙。
秀俊的男孩子如雲安,或立或動,給周圍人的觀感,仿佛春末的山谷里,被晨風吹拂的綠樹,乾淨明朗。
彭虹雯不太樂意地撅了下嘴。
她只想跟雲安打,不想要別人中途加進來,但她也不好小氣地反對,「每場打多少個球?」
另一頭,一場籃球賽中場休息。
穿綠色4號球衣的男生的目光捕捉到女神的身影——和高三的許多男同學一樣,他的女神是彭虹雯。
「我靠,挨那麼近。」他酸溜溜地盯著羽毛球場那處,「還他丫的兩個女生圍著。那姓雲的有什麼好?」
穿橙色球衣的同伴一聳肩,「臉長得好咯。」
「臉長得也就那樣。」綠色球衣說是這麼說,心裡知道自己連「那樣」都比不上。
不過,他比不上,他身旁的揚哥比得上啊。
「臉沒揚哥帥,個頭沒揚哥高,腹肌估計都沒有一塊。」綠色球衣嫉妒地陰陽怪氣,「現在女生的審美觀是不是有問題?放著我們這些帥哥不看,去找又矮又弱的書呆子。」
指間在轉球的凌晝揚撩起眼尾,瞥向站在一起的二女一「男」,淡嗤了一聲。
不知是譏嘲綠色球衣提到的女生,還是「姓雲的」,又或者發言的綠色球衣這個臨時球友。
孚頂高中請來市人民醫院的一批醫護人員,於九月底給高三年級全體學生做高考體檢。
雲安不確定體檢過程中會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性別,謹慎起見,找了藉口向班主任申請自行去外面體檢。
事關生命,雲安始終記得母親的叮囑,成年前越少人知道她的真實性別越好。
雲安的外婆是首都四玖市的醫生,前幾年退休了又被醫院返聘。
當年雲安的母親生她,是雲安的外婆全程操刀看顧。雲安出生至今十七年,身體上一旦有什麼比較大的病症,基本都是去掛外婆這個專家的號。
雲安六七歲時曾經困惑地問過母親雲清清,為什麼不和外公外婆生活在四玖市,而要落戶在無親無戚的羊州市。
當時雲清清臉上露出雲安看不懂的神情,好一會兒,低頭調小煮藥的火力。她溫柔地摸摸女兒的頭,極輕聲地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