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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8:35:51 作者: 顧子行
    

    廣廈樓宇,頃刻崩塌,碎成齏粉。

    耳機里的共享聲音沒有關,秦松的話,雲渺聽得一清二楚。

    「陸征——」她焦急地喊他,一遍又一遍。

    秦松笑:「是誰在和你說話呢?那個被你藏起來的小女孩嗎?當年你把她從醫院接走後,造了個假死的局,偷梁換柱,我們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那個營養液里放了讓人厭食的藥,她只要再掛幾天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死掉……」

    雲渺終於知道自己成為紅蛇漏網之魚的真正原因了。

    不是紅蛇忘記了她,而是陸征讓他忘記了她。

    瓢潑大雨,漸漸轉停,風未散,頭頂的黑雲一路往西滾動著。

    秦松笑:「做大事的人,千萬不能有軟肋,她不該存在,今天就是個好日子。」

    陸征的神志一瞬轉了清明。

    「陸征……」女孩的聲音穿過層層雨幕,灌進耳朵里,焦急而清晰。

    「渺渺,我在。」

    下一秒,耳機里聲音戛然而止——

    有東西「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

    「渺渺!」

    陸征喊她,卻無人應答。

    秦松眯著眼笑:「結束了是嗎?」

    陸征眼睛猩紅,他一腳踹中了秦松的肚子,立刻有警員衝上來將秦松摁住,銬上了。

    陸征跳上車,以最快地速度往交警隊開……

    一分鐘前,雲渺正伏在桌上調距離陸征最近的監控。

    控制室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了,「吱呀」一聲。

    進來的人不是李海瑞,而是一個男人——

    他穿著漆黑的皮靴,一身黑色的風衣,黑色的連衣帽,臉上戴著黑色的口罩,指尖裹著黑色的皮手套,高且瘦,禿鷲一樣的眼睛看著她。

    很快,他在那裡,摘掉了口罩。

    控制室的燈沒有完全開,男人的臉,一半掩在陰影中,一半暴露在光亮里。

    風衣的袖子卷了一截上去,那段精瘦的手臂上,有著一條鮮艷的小蛇,那條蛇栩栩如生,吐著紅色的蛇信……

    記憶里那個始終看不見臉的人,忽然看清了。

    是他,怎麼會是他!!!

    陸衍。

    幾個小時前,她剛剛見過他的照片,還和陸征一起喊了他爸爸。

    只是,現在陸衍和那照片裡的人。有很大的差距,他右邊半張臉被大火燒得毀了容,已經絲毫看不到當年的英俊了。

    雲渺一瞬站了起來,臉色白如紙。

    耳機從耳朵上掉了下去,啪嗒一聲——

    男人朝她晃了晃手裡的機械箱,這個箱子和他們在地鐵里看到的如出一轍,裡面是什麼不言而喻。

    「談談?去那邊樓上,還是在這裡?」男人的聲音如同地獄裡傳來。

    暴雨驟歇,外出出勤的交警,正在往大樓里走。

    雲渺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去那邊。」

    陸衍指的那棟樓是一棟商用大樓,幾分鐘前,武警官兵已經將那裡的群眾全部撤走,並用黃線圍上了。

    即便發生爆炸,在那裡發生,死傷程度也會降到最低。

    雲渺從裡面出去,迎面碰上了李海瑞,「查好了啊?」

    雲渺諱莫如深:「嗯。」

    男人戴著口罩,跟在雲渺後面。

    李海瑞:「這是你朋友啊?怎麼沒見過?」

    雲渺:「嗯,東北認識的朋友,來這裡十八天了,來找我有點事。」

    李海瑞:「那你們小心點,一會兒可別往人多的地方去,外頭亂得很。」

    雲渺點頭:「好。」

    雲渺在前,陸衍在後,出了交警大隊。

    陸衍不知道是誇讚她,還是旁的,冷冷地說了句:「倒是很勇敢。」

    對面的天台之上,暴雨已停,風卻很烈,陸衍按住她往前走,雲渺的長髮被風卷著往後翻飛著。

    她在剛剛的路上試過防身術,但是在陸衍面前根本沒有用。

    陸征會的,他都會,而且他身上有槍。

    陸衍將她拉到一旁的欄杆邊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副鐐銬將雲渺鎖在了欄杆上,然後蹲下來設置了爆炸時間。

    雲渺看到了上面三十分鐘的倒計時,數字一秒一秒地往下降——

    「你要殺我,其實用不著這麼費事。」

    陸衍從風衣口袋裡摸了支煙,迎著風點上了:「說的也是。」

    雲渺:「我可以問問為什麼嗎?」

    陸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什麼為什麼?」

    「你曾經是這裡最優秀的刑警,是什麼讓你變成了這樣?為什麼要建立紅蛇組織?你為什麼要殺我的父母?」

    「死之前最後的好奇?」

    雲渺:「對,總要明明白白地去見閻王。」

    陸衍:「行,那就和你說說。紅蛇最開始建立的目的吸引一批最優秀的年輕人,解決當時N市政府不能明面解決的紛爭,比如國外間.諜,西方文化滲透等問題。」

    雲渺:「為什麼會變壞?」

    陸衍冷笑:「為什麼?因為我們不過是當時市長利用的棋子,他用我們營造政績,在出現問題時,再將我們推到風口浪尖……當時的紅蛇組織有700多個人,在他完成政績後,陸續下了監獄,那之後不久,他們陸續在監獄裡死亡,那些曾經都是我們並肩作戰的戰友……」

    「我、秦松是組織里僅剩的兩個活口。那之後不久,他和境外勢力勾結,製造了一起案子,我們兩人剛到緬甸境內就被同行的人押到了一個封閉的房子裡,他們在屋子裡淋了汽油,點燃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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