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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8:35:43 作者: 騎豬上清華
    天子拍拍床側,「坐過來。」

    姜雪甄站著沒動。

    「是不是朕最近太好說話了?」天子揚起聲,眉目都凌厲起來,「你過來!」

    他慣常莫名其妙發瘋,越不理會,便可能越要纏著她瘋。

    姜雪甄挪步坐到床邊,一下就被他給摟住,他摟著人,還能譏諷她,「朕若是你,有朕在都不會看張泉一眼,你想報仇,分明可以讓朕替你報,你卻繞著彎子讓張泉幫你回姜家吃苦頭,你是不是有病?」

    姜雪甄想把他掰開,他手勁奇大,越掰抱的越緊,到後頭還得寸進尺的蹭她臉,他連日來養傷,臉上難免有胡茬,扎的姜雪甄臉上都有點點細紅,他氣道,「你還敢掰朕,你這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姜雪甄眉頭都蹙成結了,腰肢被他這麼抱著有些難受,他越說越氣,「朕年輕有為,身強力壯,你卻寧願嫁李熜,和張泉曖昧不清,他們大你那麼多,朕哪裡不如他們!朕看你確實有病!三番兩次出逃,連你的乳母張嬤嬤都不要了,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女人,若換作旁人,朕早斬了她的腦袋,你不過是仗著朕對你縱容,才敢一再忤逆朕。」

    姜雪甄那細細的蔥指撫到他後背上,他一滯,心底發癢起來,正張口要親人,她的手指卻停在背上傷處,就那麼輕輕一按,他臉都疼的有些微扭曲,反手扣緊她那隻作惡的手斥她,「……你還敢傷朕。」

    疼成這樣,也沒見他鬆開。

    姜雪甄望著手指上的血道,「背上傷口又被你掙開了,得重新上藥。」

    天子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血,鬆了手,任她去拿藥來給自己塗抹,重新包紮,他凝視著姜雪甄,她只是認真做著自己的事,根本不給他一個眼神,上完藥就要走,被天子拉回床,他手圈著她的腰身,就聽她說,「我是宮女,上龍床不合規矩。」

    「跟朕說規矩,朕怎麼不知道你懂規矩了?朕是皇帝,對朕仰慕敬崇就是規矩,你怎麼做不到?」天子恥笑她。

    姜雪甄緘默著。

    屋子裡沒有別人,像這樣倆個人安安靜靜睡在一起,天子的心都平靜下來,從她偷偷離宮,到現在,他知道她還是死不悔改,假如再有機會,她一定跑的比兔子還快,她時刻在想著逃。

    人心不定,抓不住心,便要摧毀一切支撐著她想逃的助力,張泉有了自己夫人,有夫人管住他,他便再沒精力插手到姜雪甄身上,現下天子想的是,她的嫁妝。

    她第一次出逃時,只到了青蓮庵就被他抓到,青蓮庵是皇城腳下,她以尼姑的身份借宿,用不著交銀錢,可第二次她逃出順天府,能在河間開店安宅,這錢那個叫明官的長工出不起,他在去河間前,侍衛與他稟報,明確說起過那宅子和鋪子都是姜雪甄出錢買的,明官算是她雇來打理鋪子的。

    這些錢,自然是她的嫁妝來的。

    她母親嘉寧縣主給她留了一大筆嫁妝,嘉寧縣主死後,是英宗皇帝遣人在打理,到她佳人才悉數交到她手裡,他尋了以前給她打理嫁妝的嬤嬤問過,她拿到嫁妝後,除了那些田鋪不易攜帶的東西,其餘大都換成銀票,帶進宮了,天子讓底下奴婢在佛堂找過,裡面根本沒銀錢,那就是她隨身攜帶,伺機逃出宮。

    天子曾認為,她身體嬌弱,又容貌玉灩,流落到民間極難活下來,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她,她這樣的身子,必須要金尊玉貴的嬌養,吃喝也得精細,她受不得一點苦,像以前張嬤嬤說過的,如果沒他給的那袋金子,她在老宅里,可能活不過三個月。

    她生來就是要用許多銀錢才能養的活,就是姜明把她丟去老宅,也是給了銀子才能讓她存活。

    他把人帶回宮後,想著罰她吃些苦頭,苦頭也沒吃多少,就病倒了,好起來了還一直喝著以前吳太醫讓喝補藥,滋養著身子,這補藥以前都是他逼著喝的,眼下她倒是乖覺了,自己也願意喝。

    一旦她自己有很多錢了,她在哪裡都能活,便不會老老實實的跟著他。

    天子探手來搜她的衣服,扣著她的兩隻手,絲毫不讓她亂動,當真是上下其手,還流連忘返,最後在裡衣里翻出了一疊厚厚的銀票,這些銀票,夠她隨地安宅,她跑幾十回都有底氣。

    天子剛鬆手,她就朝他手裡的銀票抓過來,抓了好幾次沒抓著,她噙著淚道,「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還給我。」

    「你母親給你的嫁妝,你用來四處亂用,開酒鋪子任那長工虧錢,你母親知道怕是不高興,」天子抖了抖那些銀票,「按理來說,朕給你花了不少錢,從前你身上穿的吃的用的,還有你砸碎的那些器物,這些銀票都不夠賠的,不過朕大度,也不貪你這點小錢,但朕不能看著你亂花嘉寧縣主給你的嫁妝,你這嫁妝朕給你保管了。」

    姜雪甄紅著眸和他對望,驀然慢慢爬起身,側過頭想下床。

    天子自後把她環住,眼看著她垂淚,輕聲說,「朕又不用你的嫁妝,你哭什麼?」

    姜雪甄偏開臉,緊閉著唇流眼淚。

    天子抬手摸她臉上的淚,說,「這都是你自找的,你沒了這些底氣,就不敢亂跑了,朕也是為你好,你嫌朕過分,朕再過分也沒你過分,就憑你做的那些事,哪樁哪件不是殺頭的罪行,朕也饒了你,是你非跟朕過不去,該的。」

    他手摸到她的下頜,把她臉轉向他,哭的臉愈白愈有楚韻,他不禁放軟聲說,「朕記得你的嫁妝不止這些,你在外亂用的那些錢,朕替你補到你的嫁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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