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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8:35:43 作者: 騎豬上清華
以前剛來姜雪甄跟前時, 即便姜雪甄遭受天子羞辱, 她對如意、如棠仍是溫和的, 自如秀出宮嫁人, 姜雪甄面對她們已甚少有笑意,現下姜雪甄雙眉淺彎,仰頭望天邊那輪彎月道, 「出月亮了。」
如棠有些不明所以, 但見她高興, 只當她是出來賞月的,入冬以來京里常下雪, 晴天少, 夜晚也蒙著水汽, 再加上姜雪甄常困在佛堂里,夜晚還得服侍天子,像這般隨意出來走動的日子實在太少了。
如棠笑道,「娘娘還是先進去吧,陛下已經來了。」
姜雪甄便走進重華宮,回到座上,桌上放了一碗糖水,是如棠端來的,這會子天子已經入座了,正與諸位太妃話家常,眼都沒往她這邊看,如棠在她耳旁悄聲說,「娘娘喝了這糖水肚子就不疼了。」
姜雪甄很順從的喝了糖水,就聽天子不知跟周太后說了什麼,兩人笑起來,如棠盛湯來給她,她低了頭,自顧喝湯。
自那晚遭姜雪甄罵了兩句話,天子心底雖沒當回事,但也不舒坦,這才有兩日冷落了她,可也沒見她如何寢食難安,她跟前的宮女向他匯報時,都說的是他沒來這兩天,她吃東西都比以前多了,倒好像有他在,她膈應的飯都吃不下去。
天子冷眼瞧她喝湯,小口小口的抿著,臉都沒抬一次,從她進來,就沒往他這兒看一眼,大概眼裡也沒他這個人。
天子斜著她,也就這兩日,那唇那眼在他夢裡出現了不知道多少回,每一回都婉轉嬌吟,水眸含春,全然不像對他時的牴觸抗拒。
早晚會讓她服軟,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磨,最好磨成了水,以後依偎在他懷裡,給他生下孩子,消了那些出逃的心思,從此以他為夫主。
「皇帝,你嘗嘗那道龍鳳配,是荊州地方菜,御膳房大廚新學的,可像不像荊州口味?」周太后笑說。
天子眼含笑,「皇嫂費心了。」
都有心思試探他了。
天子夾起一塊肉放進口中,咀嚼兩口吐到地上的唾壺裡,說,「做的太甜了,這魚肉也沒有荊州當地的鮮。」
周太后笑容微滯,太甜是她暗地叮囑那廚子故意做的偏甜,想看看天子能不能分辨出荊州菜,這樣看,天子確實在荊州呆過,不然也不可能吃的出來。
但她沒料到的是,天子既然要取代李景崇,自是做了萬全準備,荊州他沒去過,卻不耽誤他吃過荊州各色名菜,僅靠著一道龍鳳配就想讓他露陷,周太后未免太看輕了他。
太監將那道菜撤了下去。
年夜飯也稱的上是家宴,天子問了各位太妃近日狀況,紛紛答好,輪到姜雪甄時,天子多說了句,「適才朕聽皇嫂說,姜太妃突然腹痛,待宴後記得叫太醫看看。」
只要在一眾人面前,他就是謙謙君子,人後的瘋只有姜雪甄來承受。
姜雪甄輕道句謝,便沒別的話了。
天子烏墨似的瞳孔盯在她臉上,隨即轉開,成了沒事人。
周太后玩笑道,「皇帝慣會顧惜人,姜太妃的妹妹犯了那樣的錯事,到底是她不自重,本該給個教訓,也沒見皇帝動怒。」
天子發笑,「朕犯不著為這等小事動怒,皇嫂覺著朕是動不動就發怒的暴君?」
周太后一訕,「皇帝這叫什麼話,誰還不知皇帝最是宅心仁厚,哀家就是隨口說的一句,全沒別的意思。」
天子鳳眸微眯,笑起來有些瘮人,「朕當然知道皇嫂沒其他意思。」
他望了望周太后身後的太監,「這太監眼生,皇嫂是不是用的不如富貴兒趁手?」
周太后想到富貴兒離開快有兩個月了,過不久就能回京,這兩個月她著實寂寞了些,宮裡的太監都不及富貴兒可心,等他回來了,才能解一解這渴。
「要說貼心還得是富貴兒貼心。」
天子瞧她這是真話,內心還記著富貴兒跟他說的手法,這得是什麼樣的手法,才能哄得周太后一個年老婦人這般惦念。
每次他與姜雪甄同房,她都像是不情願,他把玩的酣暢,但也沒見她有多痴迷,若他會了這手法。
天子搭在膝上的手動了動,立時否決,太監就是個伺候人的玩意兒,他堂堂帝王豈會做那等下賤之事。
他眼尾掃向姜雪甄,看她張唇淺嘗著菜,神容淡漠,好像什麼都提不起她的興趣。
他又變了想法,要是能叫她甘願雌伏承寵,他摸索著那手法也不是不可。
他這般想著,年宴結束後,便見了富貴兒,可一看見富貴兒那半男不女的太監像,就沒了勁頭,又叫人把富貴兒關回去。
魏宏達看出他心情不佳,便道,「若陛下信得過奴才,奴才可為陛下分憂。」
天子聳著眉看他,「你有辦法給朕找來一些哄女人的東西嗎?」
魏宏達看他神情隱晦,那斷不是什麼衣服首飾之類討女人歡心的,他立刻心領神會,「奴才這就去辦。」
沒幾日魏宏達就找來了不少畫冊和一些床第間的阿物兒,得了天子一頓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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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周婉兒來宮裡見周太后,周太后散了宮人,問起姜柔菀,周婉兒回她。
「姑母,臣女的人在姜家附近蹲守了五六日,過年期間那孟氏出了一趟遠門,離了順天府,去的是她鄉下老家,在那裡住了有兩日才回府,走時帶了許多吃用之物,回來什麼也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