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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8:35:43 作者: 騎豬上清華
如棠悄著步子走出主臥。
姜雪甄在帳中坐起身,展開手裡的紙條,借著光看,上面寫的是嘉福寺內一個院名,祥福院,賢太妃謹慎的很,既想助她脫身,又不想裴家牽涉進去,估計是在這院子裡安插了人,等她一到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帶出去。
姜雪甄下床去把紙條放在燈上燒掉,輕輕抹去灰,才回床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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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無倦齋內,天子在與張泉說話。
「黃紀真招了?」
「確已招供,當年那個帶著英宗爺生辰八字的木偶人像,就是他放進東宮的,但他目前尚不承認是受先帝指使。」
天子用手摁著太陽穴,眉宇間攢著狠,「朕有的是時間跟他們這些人耗,月底秋祭,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朕的父親是被冤枉的。」
「可您的身份只怕會被懷疑……」張泉不放心道。
天子呵笑,「朕是李熜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誰敢懷疑?」
他慢悠悠道,「朕這個親弟弟為章懷太子洗脫冤屈才是真的有趣,朕還要用親弟弟這個身份,一步步剔除李熜的爪牙。」
話音剛落,無倦齋大門被人敲響,天子讓進來,便有太監入內,「陛下,姜二姑娘送了些點心來,不知您見是不見?」
白日裡周婉兒來送點心,現在姜柔菀也來送點心,天子不禁膩煩,「打發走。」
太監道聲是便要去趕人。
天子忽又叫住他,「等等,領她去後室。」
太監遂去把姜柔菀引去了後室。
天子與張泉互視一眼,張泉知道要送李景崇到後室,這些日子都如此,天子似乎對這兩人私會很是喜聞樂見。
張泉快要退走,但思索後回身,只看著天子也下了御座,像是急著出門,這副樣子讓張泉想到幾年前他們四散潛藏在應天府,每一回他來見他們這些部下,都急匆匆的來再急匆匆的走,一刻也沒法呆下去。
後來張泉怕他出事,跟蹤了他一路才發現,他藏在武安侯老宅內,裡面住著位姑娘,那姑娘猶如冰魂雪魄轉生,清清冷冷的性子,當時還是少年的李鐸守在她身畔,滿眼熾熱。
在一個夏夜裡,少年李鐸抱著姑娘偷跑出武安侯老宅,帶她去秦淮河聽戲,張泉遠遠見他們依偎在一起,真似一對情真意切的眷侶。
但這只是李鐸一人的情熱,李鐸為了姑娘在應天府逗留三年,最初他們躲避先帝追殺,後來危險不再,他們定下南行的計劃,前去荊州伺機俘獲常山王李景崇,可是李鐸遲遲不願離去,他們所有人空等了三年。
直到張泉去找了姑娘,姑娘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冷心冷情,他輕易就讓姑娘答應下請求,支走李鐸後,姑娘也如願的回到了姜家,被姜明送進宮中。
如今她依然蠱惑著天子。
「陛下,您該立後了,」張泉沉頓道。
天子霎時不快,「立後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張泉道,「您不小了,太子殿下在您這麼大時,您已經出生了。」
天子踱到他面前,「你覺得朕該立誰,周婉兒?還是姜柔菀?」
周婉兒是周太后的侄女,姜柔菀都跟李景崇混到一起去了,這兩人自然不能娶進宮。
「……除了這兩人,太子殿下的恩師有一孫女。」
章懷太子的恩師是已退的太子詹事王叔袤,受章懷太子牽連,王叔袤被貶職遠調,沒幾年便致仕了,之後鬱鬱而終。
天子微覷著他,「朕的後宮還輪不到你插手,做好你自己的事。」
張泉朝他抱拳,踏出無倦齋過二道門時下意識回頭,天子果然從無倦齋邊側小門繞到後頭去了。
張泉神思凝重,天子與姜太妃橫亘著輩分,一旦有人察覺出他們之間不清不楚,天子塑立出的仁善厚禮便崩然塌盡。
姜太妃已不適合再留在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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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後是多雨的天氣,前一刻天穹掛星,下一瞬便落雨了。
天子進主臥時,窗戶半掩著,晚風帶著雨吹進來,紗帳被吹的輕微浮動,天子挑了一邊紗帳,床里女人睡熟了,臉上有淡淡的粉,似抹了胭脂,臉側向里,朱唇微張,有一種不諳世事的嬌氣勁。
這只是假象。
天子脫掉靴子鑽進被,手指摸索著解深衣腰側的扣子,挨個解掉,再埋首深嗅,溫香滿鼻,香軀輕顫,他知道人醒了,自被裡探出頭,手托住她的後頸把臉轉過來,他狎膩的噙住那淺緋色唇瓣,勾著舌不放,「醒的太快了,朕喜歡你睡著的時候,隨便怎麼擺弄。」
姜雪甄快呼不上氣,手推了推他。
天子意猶未盡的放掉唇,把她從被裡抱出來,一臂攬在那鬆開的深衣上,眼眸凝視著手臂下的艷色,笑問她,「今兒不抄經文了?」
姜雪甄臉上的細粉褪盡,白的扎眼,她在睡夢中被鬧醒,腦子裡還沒醒神,被他親了後,本能用手去擦唇。
天子陡時沒了笑,陰陽怪氣道,「嫌朕沒事,朕不介意你嫌朕,只要你這身子能服侍好朕就行。」
姜雪甄掙了幾下,越掙越緊,只別著頭道,「你怎麼在這裡?」
「朕不在這兒在哪兒?」天子的手臂往下環到細細腰肢上,很好心的替她系扣子,下扣兩粒,那紅艷遮一半露一半,又有呼之欲出感,她伸手想揪緊深衣,被他攔下了手,他嘖聲道,「你說說朕該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