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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用手擦，」梁佑齊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塊手帕，「給，用這個。」

    「謝謝大哥哥。」她再次道謝，接過手帕。

    手帕的材質絲滑，摸在手裡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她認真擦掉眼淚，把手帕還給他。

    梁佑齊站起身，沒有接，懶洋洋地看著她。

    「送你了。」

    頓了頓，他又問，「幾歲了？」

    葉奚瑤對這個問題輕車熟路，想也沒想的道：「六歲。」

    想必身邊不少人見到她都會這樣問，所以才會回答的這麼順溜。梁佑齊心想著，打算繼續試探，看看能不能問出點別的來。

    比如家庭住址什麼的。

    他正想著的時候，葉奚瑤抬頭瞧著他，思考著怎麼把手帕還給他。

    她對這個哥哥的印象很好，因為他長得好看，打架的樣子也好看。

    「謝謝哥哥。」葉奚瑤想起來還沒道謝。

    梁佑齊抽出神，訝異看了眼她。

    他穿著一件白襯衫，微風吹拂，翹著的幾根黑髮隨風飄動，膚色在夕陽下透出健康的白皙，仿佛打了一層柔焦濾鏡，雪白雪白反著光。

    身高腿長，比同齡人都挺拔，因為打過球，渾身汗漬漬的，全絲毫沒有一點邋遢感，隨便往那一站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和精神，讓葉奚瑤不由想到鄉下奶奶家門口的那棵松樹，全身散發著清冷矜貴的氣息，卻又像暖陽一樣照拂著她。

    想了一會兒，葉奚瑤接著說道，「我洗好了再還你吧。」

    小姑娘長得很好看，眼睛圓亮而清澈，皮膚粉嫩，妝發精緻，衣服也很高檔，說話和用詞有著這個年紀的孩子沒有的邏輯，教養也很好。

    梁佑齊注意到了她的傷。

    他重新彎下腰來，把飛機放到地上，從她手裡抽過手帕，拉過她的手，輕輕擦拭掉上面的泥沙。

    「你爸爸媽媽呢？」

    葉奚瑤習慣被人照顧，面對梁佑齊的觸碰，並沒有太多抗拒，乖乖的讓他拉著手，忍著疼，思考他的問題。

    「爸爸媽媽……」她突然鼻子一酸，降臨的暮色給空氣瀰漫了一層淒清，好像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淚珠子撲簌簌，說掉就掉。

    梁佑齊瞅了瞅四下無人的路上，這才意識到遇見了棘手的麻煩。畢竟她只是個五六歲點大的小孩，教養再好也只是個小孩。

    壓下煩躁感，他耐心問道，「迷路了？」

    「嗯。」葉奚瑤點點頭。

    梁佑齊想起來，從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開包裝遞給她。

    「謝謝哥哥。」葉奚瑤彎起眼，笑眯眯的。

    這小丫頭笑起來格外甜。

    梁佑齊心情好多了。

    他蹲下身，雙手隨意搭在膝蓋上，看著她，「我陪你等著吧。」

    畢竟這麼可愛漂亮的小寶貝，誰捨得弄丟？估計家裡找得厲害。

    剛剛被那兩個男孩一扯，她的頭髮都被弄亂了，凌亂的幾絲貼著臉頰，粉雕玉琢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卻好哄的不行，一顆糖就搞定了。

    想到這裡，梁佑齊不由笑了笑，「誰送你的玩具飛機？」

    葉奚瑤慢吞吞舔著棒棒糖，奶呼呼的聲音軟軟的，「我哥哥。」

    梁佑齊挑了挑眉，「親哥哥？」

    「嗯。」葉奚瑤吸吮著棒棒糖，短暫忘記了哭，眼淚珠子還沾在漆刷的睫毛上，眼睛一眨掉下來一顆。

    梁佑齊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乖巧好玩的小孩。

    忍不住逗道：「別哭了啊，一會兒眼淚當醬油吃。」

    小姑娘歪了歪頭。

    梁佑齊笑，知道她聽不懂，沒打算解釋。

    繼續問，「玩具飛機是你哥給你玩的？」

    「不是。」葉奚瑤搖搖頭，「我想把這送給田田哥哥。」

    梁佑齊眯了眯眼。

    「田田哥哥？」

    他站了起來，抱起她的飛機和自己的籃球，拉上她的手。

    小姑娘不解地抬起眼看他。

    暮色里，少年眉目清亮，望著她笑。

    「原來是你這隻小皮貓兒，丟在這裡了。」

    他揉了揉她的頭，「妹妹，你不記得我了？」

    小姑娘濛濛地眨著眼，少年眼眸漆亮，笑容俊朗，「小不點兒，都長這麼大了。走吧，田田哥哥帶你回家。」

    「田田哥哥？」葉奚瑤懵懵地看著他，差點嘎嘣脆把棒棒糖一口咬碎了。

    月亮慢慢升起來。

    踏著皎潔的月輝，梁佑齊拉著她的手，忽然說道，「以後可別這麼傻。」

    她傻乎乎地抬起眼，滿眼困惑，「我嗎？」

    「不然還是誰？」

    她尤記得少年笑的寵溺。

    「萬一哥哥是壞人怎麼辦？」

    「哥哥怎麼會是壞人呢？」她更加不解。

    梁佑齊停下腳步，彎腰與她平視，「瑤瑤，除了爸爸媽媽和你哥之外，別隨便相信其他人，別人一牽你的手，你就和人走了，這樣很危險，容易被拐賣，尤其是你這麼可愛的小孩。」

    葉奚瑤不解的眨眨眼，「田田哥哥也不能相信嗎？」

    「你不相信田田哥哥嗎？」

    「相信。」

    「相信就對了。」

    「……那田田哥哥，飛機壞了怎麼辦？」

    「沒事，哥哥幫你修好它。」

    「謝謝哥哥。」她彎起一雙黑圓的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