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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59:30 作者: 板栗子
    

    肯斯尼莊園裡,莫榛正在整理著旅行的照片。雖然坐了一天飛機的身體已經很疲憊了,可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文件夾一共有十幾個g,他有些驚訝自己竟然拍了這麼多照片。那些一路走來的風景,他清楚地記得每一張拍攝時的情景,甚至阿遙在那裡做過什麼。

    莫榛的神情一直淡淡的,好像在翻閱著別人的旅行日誌一般。直到那張他和阿遙的合照出現在眼前,放在滑鼠上的手指就像突然被人點了穴,僵直得動也不能動。

    那張照片,明明應該只有他一個人,可是現在卻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貼著的他的頭,笑得傻兮兮的人。

    她的眉眼,她的嘴角,她的每一個表情表情,他都是那麼熟悉。

    那是阿遙。

    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麼,莫榛飛快地叉掉了照片,查看起縮略圖來。

    果然,所有照到阿遙的照片,現在都出現了阿遙的身影。逗弄小貓的,欣賞鮮花的,握熱氣球的,微笑的,皺眉的,耍賴的……

    每一張照片,她的身影都清晰無比。

    莫榛愣愣地盯著電腦,看來只有一個人能解釋現在的情況了。

    拿起桌上的手機,莫榛直接撥通了師父的電話。出乎意料的,這次電話那頭沒有再提示空號,而是順利地接通了。

    「什麼事?」師父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好似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一樣。

    「為什麼阿遙在照片上出現了?」莫榛這話問得有些沒頭沒腦,師父反應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

    「我沒有告訴過你,戴上那個手鐲後照的照片,會在她的魂體歸位後顯示出她的影像嗎?」

    莫榛:「……」

    你還真沒告訴過我。

    他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看了一眼屏幕,是向雲澤。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不想看見這三個字。

    可是他還是掛斷了師父的電話,接進了向雲澤的線:「什麼事?」他有些機械地問出了這三個字,就像在重複師父剛才的話。

    「莫榛,她醒了。」簡短的五個字,即使隔著電話莫榛也知道他在笑。

    「誰醒了?」

    「黎顏。」

    黎顏醒了。

    莫榛關掉文件夾,又關掉電腦,在沙發上躺下後,才道:「恭喜。」

    向雲澤沉默了一下,問道:「你心情不好?」

    「不是,只是剛剛旅行回來有些累。」

    「哦。」向雲澤應了一聲,「那你今天早點休息,我過幾天請你吃飯。」

    莫榛無聲地笑了一下,沒有回應他的邀約,而是問道:「你知道她是怎麼從樓梯上摔下去的嗎?」

    他還沒有忘記,自己只能看見枉死之人的靈魂,阿遙會摔下樓梯,應該不止是意外這麼簡單。

    向雲澤愣了一下,道:「瀟瀟說她是踩空了,不小心摔下去的。」

    「瀟瀟?」

    「黎瀟,黎顏的堂妹,那天剛好黎顏畢業,她跟著她們在外面玩,顏顏那天好像喝了酒,回來的時候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莫榛皺了皺眉,那句向雲澤不經意間叫出口的顏顏,果然還是有些刺耳。

    「恩,她剛醒,你好好照顧她,我先睡了。」莫榛心裡有些煩躁,說完這句就掛斷了電話。

    向雲澤聽到電話那頭嘟的一聲,也皺了皺眉。如果莫榛不問,他可能還不會多想,可是現在,他忍不住覺得這件事裡面有蹊蹺。

    黎顏雖然很少喝酒,但黎家人的酒量很好,黎顏怎麼會因為幾杯啤酒就連樓梯都看不清了?

    他朝病房裡看了一眼,本來還算寬敞的房間裡擠滿了人,黎媽媽還在抱著黎顏哭,就連黎爸爸的眼睛都有些紅紅的了。黎瀟和陳清揚站在最外面,向雲澤忍不住多看了黎瀟幾眼。

    她的臉色有些白,還隱約透著幾絲慌張。

    方醫生站在她的旁邊,看不下去似的走上前,以病人需要休息的理由將所有人都趕出了病房。黎瀟站在原地,回頭看了黎顏好幾眼,最後還是被陳清揚拖走的。

    真是越看越可疑。

    可是她為什麼要說謊呢?在所有兄弟姐妹中,她和黎顏是最親的,所以才連黎顏的畢業狂歡會都捎上了她。

    向雲澤還沒有理清頭緒,大家已經商議出由黎媽媽留下來照顧黎顏,其他人回家睡覺。向雲澤本來也想留下來,可是他被分配到了送陳清揚回家的任務,只能作罷。

    路上,陳清揚的心情很好,她甚至已經在計劃接下來的格雷梅旅行了。

    哦,對了,這件事還忘了跟大力說,明天一定要告訴她,她絕對會很激動的。

    「清揚。」向雲澤冷不丁的兩個字,嚇了陳清揚一跳。她回過頭來,不滿地看著向雲澤:「都說了不要叫我清揚!」

    向雲澤挑了挑眉:「那我跟顏顏一樣,叫你香波?」

    更糟好嗎!

    「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

    「shampoo?」

    陳清揚:「……」

    向雲澤輕笑了兩聲,回歸正題:「你還記得你們畢業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什麼發生了什麼事?」陳清揚扭過頭,不想搭理向雲澤。

    「我總覺得顏顏不會因為喝幾杯啤酒就醉得摔下樓梯。」

    陳清揚皺了皺眉,也跟著認真了起來:「那天晚上我們唱完歌還去吃了燒烤,大家都喝高了,可是你知道的,大力她雖然不怎么喝酒,但她酒量很好,我們寢室沒一個能幹過她。」陳清揚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回憶,「那天大力被大家灌了三杯,那個杯子不大,加起來可能才一瓶多,她走的時候還很清醒,還是她把我們送上計程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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