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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57:32 作者: 祝尋
    

    「老江,你們在車裡幹嘛?」

    周晚意心一驚,分了神不小心咬到江厭的唇瓣。

    血腥味蔓延至唇腔,男人長指輕摁,將車門鎖死,而後溫聲同她說:「別理他,我們繼續。」

    周晚意心顫了一下。

    車窗裝的是深色玻璃,外面的人並不能看到裡面,但江厭還是伸手幫周晚意攏好風衣,裹得嚴實又緊密。

    綿長的吻鋪天蓋地再次襲來——

    窗外的陸星白還在不明所以,「咦,這門怎麼鎖了?老江你在裡面嗎?」

    這種暗度陳倉的感覺隱秘且刺激,江厭使壞地捏住她的耳垂,有一下沒一下地捻著,惹得一片通紅。

    周晚意有些擔心地問:「你說他會發現嗎?」

    江厭似乎有所不滿,將她的臉重新掰正:「專心點。」

    擱在中控台上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來,外面的人聽到聲響,更加激動地拍打車窗。

    「老江我知道你在裡面,你把門打開,舒筱喝多了我們送她回家。」

    氣氛徹底被破壞,江厭停住動作,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真的好煩。」

    周晚意依偎在他懷裡,樂得咯咯笑,媚眼如絲輕點他唇瓣的樣子像個十成十的禍國妖姬。

    車內氣氛靜了幾秒,外面的拍打卻是沒停。

    周晚意的眼睛被男人溫熱的手掌覆上,然後她聽到男人開窗,丟給門外陸星白一把車鑰匙。

    這個破壞氣氛的人絲毫沒有眼力見,賤嗖嗖地探頭看來:「怎麼,車內藏人了?」

    話音剛落,突然頓住。

    江厭涼颼颼的目光落到他臉上,沒什麼情緒地讓他:「滾——」

    車窗再次降下來,世界重歸清淨。

    眼前的手移開,周晚意重見光明。

    她緩緩笑了下,問:「江醫生幹嘛把我車鑰匙給陸星白啊?」

    「你喝了酒,不能開車。」江厭有理有據。

    他像撫摸一隻乖順的小貓一樣撫摸著周晚意的後背,「還要繼續嗎?」

    高嶺之花會動情,會說髒話,直白得她險些受不住。

    「嘴巴腫了。」周晚意斂下眸子,攪了攪手指。

    男人輕笑聲入耳,「這是在埋怨我技術不好?」

    周晚意不太自然地轉移話題:「我們該走了,我家十一點的門禁。」

    江厭移開眸光,唇角弧度翹得很高,「聽你的。」

    汽車駛動,在深夜裡捲起一道殘風。

    夜裡不堵車,只花了半個小時就到周晚意家門口了。

    臨下車前,江厭遞給她一張紙。

    「怎麼了?」周晚意不明所以。

    江厭神色淡淡:「擦擦嘴。」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的臉瞬間爆紅,低頭回嗆:「江醫生的嘴巴上也染了口紅,最好也擦一下,不然待會兒回去陸醫生該八卦了。」

    男人隱匿在陰影里,挺散漫地笑了聲:「記得把我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周晚意目光有些飄忽,「再說。」

    她開門下車,夜風捲起衣角,周晚意鬆開腰帶,打算把風衣還給他。

    下一秒,卻被男人捏住手腕,他咬牙切齒地問:「吃完就跑?」

    「周晚意,現在我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路人啊,」周晚意眨眨眼睛,「我都提醒過江醫生你了,又沒強迫你親我。」

    她強硬地將他的手掰下來,然後把風衣脫了丟給他:「早點回去吧。」

    冷風一陣一陣地吹,沒了風衣遮擋的周晚意縮了縮脖子,上臂已經密密麻麻爬了一層雞皮疙瘩。

    時隔六個月,街道居委終於是出錢將巷口那盞路燈修好,冷白調的光圈打落下來,襯得男人身形有些落寞。

    高嶺之花被人捧在頂端慣了,大概也是第一回 滑鐵盧吧。

    周晚意看了眼,並不想多留,轉身就要走。

    「周晚意,」江厭追上來,帶了點力道地將風衣再次披到她肩上,「很冷。」

    「別感冒了。」

    周晚意沒說話,只是沒什麼情緒地看著他。

    她曾暗地裡偷看過江厭無數次,但都沒有這一次仔細。

    他垂著頭,濃長的眼睫也自然地跟著垂下,雖然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但光是想想剛才他那落寞的樣子,周晚意又酸澀又解氣。

    他好像還是不懂,她到底想要什麼。

    腰帶被重新系好,周晚意重新揚起笑,「衣服還是乾洗過後用同城快遞郵給你?」

    江厭被刺到,「你就不能親自還給我?」

    「不能。」

    一個人主動太久得不到回應時,是會累的。

    周晚意收了笑,將鐵門關上。

    「如果江醫生沒意見的話,那就用快遞郵吧。」

    晚上的風真的好大,一下子就吹亂了周晚意的視線,她好像看到男人抬眼,有些幽怨地看了自己一眼。

    「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

    這話周晚意沒辦法回答,她攥了攥腰間多出來的系帶,「天不早,你該走了。」

    路燈下男人單薄的身形顫了顫,最終斂眸,什麼話也沒再說。

    -

    夜幕四合,樹影婆娑,昏黃的路燈光圈從窗外打進來,正好給那封淺綠色的情書鍍上了一層金光。

    這不是江厭第一次見這封情書。

    七年前的春日裡,賀子書照例從書包里拿出一大沓情書丟在他書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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