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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57:32 作者: 祝尋
江厭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淡淡解釋:「白大褂很髒。」
似乎是怕周晚意嫌棄, 江厭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 又繼續補充了一句:「手剛剛洗過了, 是乾淨的。」
周晚意輕輕哦了一聲, 笑起來,「那我們回辦公室吧。」
她的一雙手都被他暖暖包住,然後聽到身側男人輕輕應了聲:「好。」
雖然是很平常不過的語調,周晚意卻聽出了些許寵溺。
男人握著她的手,連同腕間那條太陽吊墜手鍊,原本冰冷的銀鏈子沾了些許體溫,貼在周晚意手上暖呼呼的。
回到辦公室後,江厭把空調開到二十四度。
暖氣從空調機里不斷外逸,室內氣溫升高,熱風拂到臉上讓周晚意有些昏昏欲睡。
江厭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地敲字,鼻樑上架子銀邊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斯文又禁慾,周晚意將腦袋擱在臂彎里,眯著眼睛看他。
電腦嗒嗒嗒的打字聲伴隨著窗外風聲一起砸落在周晚意耳膜,非但不吵還十分助眠,頭頂的燈光有些許刺眼,於是眼睛就越眯越小,直到後面完全失去知覺……
江厭工作時專注且認真,他從小就養成了在學習或者工作時整個人完全投入進去,無視外界所有干擾物的習慣。
所以等到他敲完論文上最後一個字摘下眼鏡時,周晚意已經靠在桌上睡著很久了。
屋內空調雖然開了二十四度,但倘若睡覺的話還是會有著涼的可能性。
他捏了捏酸痛的眼角,從更衣櫃裡找出白天穿的墨色大衣罩在她身上。
女人蜷著手臂只露出小半張臉,亮白的燈光正好打在女人瑩白的肌膚上,紅唇微微張著,清淺的呼吸聲一點點砸在江厭心上,讓他不自然地站直了身體。
落下來的陰影正好罩住周晚意的臉,她睡得不太老實,似乎是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
江厭原本打算蓋了衣服就走,但因女人落到鼻樑上的一根黑色睫毛而頓住了目光。
他想伸手幫她掃掉。
睫毛細長,拿的時候指尖難免會觸碰到女人皮膚。
軟肉與指尖相觸的那一刻,江厭手指微不可查地蜷了蜷。
周晚意睫毛緩慢地動了下,似乎有要醒來的跡象。
江厭立馬收回手,故作不經意地拿了水杯到飲水機前接水。
涼水直灌入喉,一路躥到胃內,江厭喝了幾大口,覺得腦子清醒了不少。
那邊女人依舊沉沉睡著,用白色針織圍巾當做靠墊,換了個頗為舒服的睡姿。
似乎剛才,只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夢中翻身而已。
江厭又走回來,涼水透過磨砂玻璃杯一起渡到手心,他斂了斂眸,目光再次落到周晚意鼻尖上那根睫毛上。
他不自覺傾身,抬手,再次觸上她彈軟的臉頰。
黏在鼻尖的睫毛被揪下來,江厭微微鬆了口氣,卻在下一秒對上女人忽然睜開的眼睛。
「江醫生——」
女人清明的丹鳳眸里蘊滿了笑,直勾勾地盯著他近在咫尺的唇,一字一句地誘哄:「要親親我嗎?」
秋夜很涼,江厭卻醉得不輕。
他的耳尖肉眼可見地爬上一層薄薄紅暈,在這樣的極致誘惑里,喉結艱澀滾動,「我是來放水杯的。」
牛頭不對馬嘴的解釋,也是幸好他手上才有個玻璃杯。
男人直起身,指尖的睫毛被拂落,正好飄到周晚意手背。
她將睫毛拾起,笑意更甚,「所以只是順便幫我撿了根睫毛嗎?」
周晚意本就漂亮,笑時更是美艷逼人,晃眼到不行。
江厭險些承受不住,極為不自然地撇開目光。
周晚意人生最大趣事就是看高嶺之花墮凡塵,看著他清醒著掙扎,最後又失智地淪陷。
而江厭這派反應只會讓周晚意更加興奮,她得寸進尺地問:「落下來的睫毛可以許願,如果我現在拿這根睫毛許願江醫生親親我,會夢想成真嗎?」
靜謐深夜裡,女人目光從男人的下巴一出一寸地移到唇上,男人的薄唇卻是越抿越緊。
曖昧氛圍一下子被拉到了頂峰。
許久過後,男人才啞聲回答:「我在工作。」
他的回覆是:我在工作。
而不是冷冰冰的不可以。
那一瞬間,猶如晴天六月里突然雨崩,周晚意下意識地抬頭,問:「不工作就可以嗎?」
男人手指微蜷,沒再回答,只是耳尖薄紅遲遲不退。
這一夜周晚意是白日裡睡足了覺來陪的,所以並沒有回去的打算。
夜班無聊,周晚意大半時間都在看江厭工作。
醫生工作強度大,夜班期間出過幾次急診,巡查了四回病房,也做了兩場小手術,但都沒讓周晚意跟著。
一直到天光大亮,白班醫生來接班,江厭才摘下口罩到洗手池邊上認真地洗手消毒,雖然滿身疲態,但還是不忘逮周晚意來洗手。
「江醫生,這怎麼洗啊?」
周晚意站在洗手池旁,鏡子裡映出來滿臉的無措。
白天的醫院開始重新忙碌起來,走廊外的腳步聲雜亂無章,呼叫鈴響個不停,整個醫院就像是一壺被燒得滾燙的沸水,咕嚕著翻湧個不停。
男人掀眸,用手背摁住洗手液的柄端,往周晚意手心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