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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57:32 作者: 祝尋
    

    目光落到她蒼白的病容上,止住了退後的心思。

    「不是。」

    韓城笑了笑,抬臉問周晚意:「平時來生理期,也會這麼痛嗎?」

    周晚意單手捂著小腹,擠出一個單音節:「嗯。」

    「有吃止痛藥嗎?」

    「特別痛的時候會吃布洛芬。」

    「那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痛經的症狀呢?」韓城一邊寫診斷一邊問她。

    周晚意回憶,「好像是高中的時候就有痛經,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時間太久遠,我已經記不太清了。」

    韓城嘖了聲,「那你就稍微有點麻煩啊,平日裡沒少熬夜和吃冰吧?」

    周晚意能感受到江厭那道平靜無瀾的視線慢悠悠地落在自己頭頂,她蒼白的臉上不自覺染了一抹紅暈,像只突然被踩了尾巴的病狼,很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治療方案想好了嗎?」江厭淡聲開口。

    「你急什麼?」韓城好笑道,「目前的治療方案就是緩解疼痛,我先給你開止痛針,打完再留觀一晚。」

    「後續做檢查的話,得等月經乾淨後3天再來。」

    「知道了嗎?」

    他的目光落在周晚意攥著江厭衣角的手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又道:「厭哥可要記得提醒你的……朋友。」

    江厭修長的手指拎起桌面上放著的處方箋,鬼畫符一般的字跡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高深。

    「江醫生去交費吧,」韓城將筆合上放回口袋,「我讓護士扶你的朋友去輸液室,你再順便去趟藥房,把藥水領來。」

    男人一目十行地看完所有處方,確認沒有問題後才道:「行。」

    夜裡氣溫驟涼,輸液大廳里的人不多,所以也就沒開空調。

    周晚意弓著身子坐在長椅上,醫院為了保證通風,窗戶一直大開著,時下呼呼冷風吹來,吹得她有些偏頭疼。

    江厭從門外進來,問韓城:「能不能給她開個病房?」

    「現在普通病房已經住滿了,」韓城掏出手機查看空床位,沒過多久繼續道:「但是還剩下一個VIP病房。」

    江厭的視線落在女人身上,她似乎疼得過於厲害,佝著身子緊捂著下腹,攥著衣角的指節微微泛白。

    他俯身與她平視,卻恰好看到了她緊閉著的眼角有淚珠墜落,掛在如紙般蒼白的面色上,像無聲飄下的小槐花,堅強又易碎。

    如果不是湊到她面前,江厭根本不會知道她在偷偷掉眼淚。

    「你還好嗎?」他說話時,不自覺地將聲音放輕了些,讓人恍惚聽出了股溫柔的意味。

    周晚意聽到動靜,繃直的後背緩緩放鬆。

    她抬頭,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裡果然盈滿了淚光,像是盤絲洞裡被收拾過後的妖精,楚楚可憐地勾人。

    「不好。」她說。

    男人垂眸,與她對上目光,輕聲說:「那我們去病房掛水。」

    沒等周晚意回應,江厭就一把將她抱起,似乎是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他抱周晚意抱得格外順手。

    江厭應該是有健身的習慣,即便是周晚意一百來斤的體重抱起來也是輕輕鬆鬆,胸膛硬邦邦的安全感極強,周晚意窩在他懷裡,懸起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

    一旁看戲的韓城立馬幫他開門,「直走走廊盡頭最後一個房間就是啊!別走錯了!」

    走廊里的燈光有些暗,淺粉色的裝飾在夜裡透出些陰森感江厭明顯感覺懷中女人身體變得僵硬起來。

    「馬上到了。」

    他倏然出聲,略微低沉的磁性嗓音從周晚意頭頂落下,語氣就像是在安撫一隻不安的小貓。

    緊繃的身體不敢放鬆,但周晚意還是往他懷裡靠近了些,真如同那小貓一般,將臉蹭在他的手上。

    江厭今天穿的襯衫袖口微微往上挽起,有力的小臂直接接觸到女人軟嫩的臉頰,熱度沿著皮膚表皮一路向中樞神經攀升。

    顱內發麻。

    VIP病房都是單間,基礎設施很好,裝飾得也偏溫情。

    為了緩解女人的緊張,江厭一進門就把房間內的燈全部打開。

    他將人抱到床邊,傾身放下,剛準備撤離時胸口襯衣袖子卻不慎勾到她頭頂髮絲。

    「嘶——」

    頭皮劇烈拉扯過後的疼痛與小腹處的墜痛一同襲來,周晚意有些吃不消地輕呼:「江醫生,麻煩慢一點撤,我頭髮纏到你紐扣里了!」

    這是她今晚從見到江厭開始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面部表情有些猙獰。

    江厭也看到了,幾縷長長的髮絲分別卷在他的第二顆紐扣和第三顆紐扣上,纏繞得很死,不解開扣子根本放不出來。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倆人之間靠的極近,倆人四目相對,呼吸交纏,周晚意只要稍稍抬臉,就能親到江厭的下巴。

    她離近了才能看仔細,原來江厭有唇珠,只不過平時習慣性抿嘴,總將它遮起來。

    視線里,江厭手腕輕抬,幾根瘦長的手指輕輕一撥,就解開了第一顆襯衫紐扣。

    小部分細長的髮絲隨著冷白的皮膚一起掉了出來,周晚意目光鎖定他喉結左邊的小痣,突然覺得很是口乾。

    「江醫生,」她本能地覺得自己要說些什麼,可在真正對上江厭不解的目光後,腦海中的的小白點又被逐漸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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