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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55:28 作者: 梨昭
      後半場火鍋聊得東西就寬泛了。

    鹿茗聽著他們從遊戲聊到球賽,又從球賽聊到生意,都是她插不進話的領域,索性還是繼續吃自己的。

    想吃的菠菜擺的位置有點遠,她沒想太多直接探身去夠,也沒注意傾身時毛衣碰到了擱在碗上的筷子。

    千鈞一髮之際,柏翊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雙差點掉到地上的筷子,等她拿到菠菜重新坐好,又若無其事地把筷子放回她碗上。

    他做得自然,全程許懷硯在說的話也一句不落地聽著,末了還能給出回應。

    許懷硯有點想笑,又覺得突然笑起來挺奇怪,連忙呷了口啤酒掩飾過去。

    他說的話柏翊雖然每句都接了,但許懷硯自己很清楚,大部分話題都是自己拋出來的,他就只是在陪自己聊天而已。

    甚至表面上在認真對話,實際上大部分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鹿茗身上。

    她夾不住丸子,柏翊舀到她碗裡;她打不開蘸料盒,柏翊幫她撕開;她醬料不小心濺到衣服上,下一秒紙巾盒已經被柏翊送到手邊了。

    被照顧的那個好像猶不自知。

    照顧的那個卻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許懷硯暗暗咋舌:好傢夥,就離譜。

    他妹到底是怎麼做到把太子迷成這樣的。

    酒過三巡。

    鹿茗忽然把那罐喝了半個多小時的啤酒重重往桌上一砸。

    罐子已經空了,聲音倒是不響,但也足夠讓兩個男人齊齊看過來。

    她又把罐子倒過來,一本正經地展示給他們看:「我喝完了!」

    許懷硯:「……那你可真棒。」

    鹿茗哼了聲,又捧著倒過來的空酒罐轉向柏翊,水蒙蒙的大眼睛就這麼對他眨巴眨巴。

    柏翊心都快被她萌化了,伸手把她落到額前擋眼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後,溫聲笑:「這麼厲害。」

    她一雙眼睛立刻彎成月牙,表情顯然很高興。

    看得許懷硯難以理解,這種截然不同的反應是為啥,他倆說的話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麼。

    鹿茗覺得自己熱得慌,尤其是臉上。可能是被火鍋的熱氣蒸的,也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

    相比起來,柏翊手上的溫度就低很多了,碰到臉上皮膚的瞬間也讓她覺得涼涼的很舒服。

    於是把空酒罐往旁邊桌子上扔去,她飛快地抓住他才剛收回去的手,接著就把側臉貼在他掌心裡。

    甚至還遵循本心舒服地蹭了蹭,貼完一邊臉又去貼另一邊,跟小貓似的。

    柏翊驀得一愣。

    小姑娘臉上熱得不行,沒多久把他手心的溫度也暖起來了,感覺不再是涼涼的後,她又毫不猶豫且無情地直接把他推開。

    他頓時哭笑不得。

    許懷硯當即確信:「看樣子是上頭了。」

    柏翊覺得也是,此時鹿茗眼裡已經沒有聚焦了,看什麼好像都虛無縹緲的,眼前那一層水霧也越來越明顯。

    又十餘秒後,她腦袋開始向前一點一點,身形也左右晃了起來,儼然快要坐不住的模樣。

    「喝的時候沒半點異樣,喝完才開始醉是吧。」許懷硯好笑地吐槽著,邊站起來想去拉妹妹的胳膊,「我帶你回屋躺著。」

    鹿茗一開始坐著沒動,仰著腦袋眯著眼,仔細觀察了許懷硯好半天。

    似乎終於確認了他身份,然後才出聲糯糯喊他:「哥哥。」

    許懷硯:「……」

    無語後又只能無奈地應她,「是哥哥沒錯,哥帶你去床上躺會兒好不好。」

    鹿茗又定定地看他,接著忽然掙扎了一下把他的手甩開。

    許懷硯還沒反應過來是為什麼,就見妹妹把頭一扭,面向太子後直接不假思索:「學長!」

    許懷硯:?

    什麼意思?喊哥哥時辨認了半天,喊學長就脫口而出了??

    柏翊也稍顯意外,但眼神很快軟下來,邊扶在她肩上邊溫和地「嗯」了聲。

    儘管如此,已經暈的不行的鹿茗還是穩不住坐,半身直直地就要往前撲。

    他連忙把人攬進懷裡。

    許懷硯木著臉看著眼前的小情侶,麻了會兒,沒好氣道:「小沒良心的。」

    話是故意對妹妹說的。

    而他妹妹聽後……毫不在意地打了個淺淺的酒嗝。

    許懷硯再次:「……」

    不跟醉鬼計較,他在心裡平和地默念。

    柏翊喉間溢了聲輕笑,拍拍她的背,低聲哄道:「頭暈不暈,去躺著好不好。」

    鹿茗這會兒沒辦法思考那麼多,聽後只記得他前半句話,於是窩在他頸間,委委屈屈地就念了個「暈」字。

    許懷硯已經重新在對面坐回去,甚至筷子也拿起來了,一副準備開始吃東西眼不見為淨的態度。

    「行了行了趕緊把她帶走,忒煩人。」他擺手。

    柏翊估計她這狀態也沒辦法自己走路,乾脆調整了一下姿勢,一手攬在她肩上,另一隻手抄過膝彎,直接把人抱起來。

    瞬間騰空的鹿茗愣愣地: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我飛起來了呀。」

    柏翊忍著笑:「嗯,飛起來了。」

    「為什麼呀,我長翅膀了嗎?」

    「對,隱形的,你看不見。」

    只有許懷硯:……神經病。

    他甩了個白眼,又給太子指了妹妹的臥室在哪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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