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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55:28 作者: 梨昭
    

    排在他們前面、也就是倒數第二個節目是舞蹈社的。鹿茗在後台匆匆往舞台趕時,正好撞見舞蹈社的各位小姐姐們表演完後向這邊回來。

    她們約莫是跳的古典舞,每個人的妝發都一樣,身上穿得也都是仙氣飄飄的古風裙。

    鹿茗本來沒怎麼注意,可和她們在後台擦肩時,忽然其中一位女生停下腳步。

    「領子。」女生半側身,聲線清淡地提醒了一句。

    見鹿茗似乎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這話是對她說的,女生乾脆上手幫她整理了一下她衣服後向內折進去一角的衣領。

    「誒?謝……」鹿茗轉過脖子,定睛後才發現對方居然還是熟人。

    是李歡意啊。

    多虧之前敬老院那次她的自我介紹,鹿茗現在一想起這個名字立馬就聯想到了「歡意似雲真薄倖」這句詩。

    只是她們現在一個馬上就要上台,另一個忙著回去卸妝,顯然不是該敘舊的時機。

    李歡意在回身之前只抬了抬手:「加油。」

    鹿茗也笑著最後道了聲謝。

    之後的演出比想像中還要順利不少。

    到底是之前認真排練過不知道多少遍的歌,除了剛開始舞台上聚光燈打下來時有點不適應之外,很快大家都漸入佳境。

    也因為他們串燒的都是大部分同學刻在DNA里的歌,所以基本上當每一首曲子那熟悉的旋律響起,現場都會默契地開始大合唱模式。明明是最後的節目,現場氣氛卻火熱到好像繼續嗨上一整夜都不成問題。

    用最簡單的一個字來總結的話,大概就是「燃」。

    尤其是當唱到《青鳥》、《only my railgun》、《aLIEz》等歌時,燃炸之餘心裡也總是不乏絲絲感動。音樂總會承載著回憶,當回憶翻湧時仍能感到心潮澎湃,這應該便是最好的意義。

    雖然整個節目從開始到結束都不超過十分鐘,但所有人包括鹿茗在下台時都覺得酣暢淋漓。

    回到後台,偌大的休息室里除了他們社團的人外基本上也沒別人了,大家換衣服的換衣服、卸妝的卸妝,同時嘰里呱啦的說話聲好久都沒停下來。

    被社員們這股意猶未盡的興奮情緒所感染,鹿茗唇邊的笑意也一直沒放下去。

    目前差不多是晚飯時間,大家在之前就約好了一起出去聚餐,只不過鹿茗答應了家裡這周肯定回家,怕太晚回去不好解釋,只好不得已婉拒了這次聚會。

    社員們雖然紛紛表示遺憾和失落,但也並沒有人強求,只故意板著臉「威脅」她下次聚餐一定得參加之類的話。

    鹿茗微笑著點頭答應了,她又是最早換好衣服卸完妝的,便率先同大家一一道別。

    剛才上台前沒喝完的那大半杯蜂蜜柚子茶還放在化妝間的鏡子前,她走前也沒忘把杯子捎上。柚子茶無疑早就涼了,不過大概是她手部的溫度更低,反而摸著杯壁還是覺得有一點點餘溫在。

    後台有個側門可以出入,並不需要和觀眾一起走正門。

    在室內時一直處在高亮的燈光下,因而在出來後看到戶外深深的夜色,她一時間還有點不適應。

    側門有點小,除了從屋裡透出來的光外門口也沒有其他可照明的燈。雖然前面一段路並不是那種完全看不清路的漆黑,但到底是沒什麼明顯的光。

    鹿茗這會兒卻不知道是對自己的夜視能力產生了哪來的自信,走進這片夜色中時連手機的手電筒都沒開。

    她步子邁得相當義無反顧。

    因而腳下被一塊沒注意到的小土堆絆到時也是非常乾脆利落。

    「啊……」

    她下意識的驚呼聲才剛溢出口半秒。

    隨後忽然有一雙有力的胳膊從背後一把攬住她的肩膀,也及時阻止了她正前傾著、且將將撲地的身體。

    第34章 .

    身後人拉住她後並沒有立即鬆手,鹿茗勉強站穩,緩了口氣才驚魂未定地回頭:「謝謝……學長?」

    儘管天幕漆黑夜色深濃,她薄薄的眼皮剛一抬,還是馬上就認出了是柏翊。

    鹿茗突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很想問他怎麼會在這裡,腦子卻有點混亂。

    緊接著男人低低的聲音從頭頂直接傳來。

    「我沒有送過別人花。」

    鹿茗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地仰起腦袋看他,光線昏暗的環境裡他半垂的眼睛卻似乎透著一股格外的灼灼。

    柏翊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說,非常認真地繼續解釋:「車上後備箱裡那束玫瑰本來就是要送給你的,沒有其他女生。」

    她只覺得腦子好像更亂了。

    站在這裡說這些顯然也並不是那麼合適,柏翊原本扶在她肩上的手改為扣住她的手腕,另一隻則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照著前面的路。

    「先去亮一點的地方。」

    鹿茗就這麼愣愣地被他拉著向前走了好幾步,因他剛才的話此刻心跳仿佛如擂鼓,想問的問題也有太多,但最後在路上只乾巴巴地提了一句:「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呀。」

    柏翊薄唇抿了抿。

    沉默片刻,他有點沉悶且懊惱的聲音隨著晚風一起輕輕落在她耳畔。

    「我沒注意到,」他說,「對不起。」

    說實話這小一周的時間裡柏翊完全沒想通究竟是哪裡惹到她了。

    從聖誕節後她對自己的態度似乎一下子變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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