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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36:58 作者: 何處東洲
    「……」

    「年年,你懷糕糕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抱著你的。」

    何驚年閉上眼睛,不回應他。

    「年年,你今天真把我擔心壞了。我現在想想都後怕。」原辭聲說著,將他抱得更緊,胳膊用力到顫抖,仿佛真的心有餘悸。

    何驚年悶聲不吭。

    「年年,你手怎麼還是這樣冷。」原辭聲揣著他的手,又屈腿用腳去碰他的腳,足趾滑過他的腳心,「腳也好冰。」

    何驚年一下子弓起身子,「別碰我腳!」

    「對不起。」原辭聲馬上道歉,又道,「年年,你腳這麼冷怎麼睡啊,要不要把腳放到我身上?」

    何驚年冬天手冷腳冷是老毛病了,確實很難熬,尤其是剛睡下的時候,手腳像泡在冰窟里,非得慢慢捂暖了才能睡著。但是,他現在情願乾熬著。原辭聲的建議乍一聽是關心,但本質肯定全是壞心眼。

    「不用,過會兒就好了。」

    原辭聲「嗯」了一聲,卻起身下了床,「我去給你打瓶熱水,你泡一泡再睡吧。」

    等他提了熱水瓶回來,何驚年剛要去接,誰知原辭聲不讓他動,倒了熱水把盆端到他腳邊,熱汽騰騰地撲出來。

    何驚年有些窘,他沒想到原辭聲會願意為人做這樣的事。透過氤氳白霧,他看見對方整齊捲起衣袖,露出線條漂亮的手臂。就算是大晚上,他依舊打扮得華貴,身上披著褶邊重重累疊的的絲綢襯衣,仿佛要赴一場舞會。可是,他卻蹲在自己面前,伸手握住自己的腳踝,神情鄭重,像在做什麼大事。

    這場景說不上哪裡不對,但就是覺得怪異。

    「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你幫我……唔……」

    尾音軟顫地斷在空氣里。男人的指腹沾染了水汽,溫熱微潮,貼上他雪嫩細薄的皮膚,傳來緊錮包覆的力道,很燙,又癢。

    何驚年低著頭,雙手下意識抓緊床單,足趾蜷縮,試試探探地去碰水面。

    「當心燙。」原辭聲鞠了捧水淋在他腳背上,那雙腳輕輕瑟縮了一下,雪白的皮膚泛起桃粉,濕.潤生艷。等他習慣了熱水的溫度,原辭聲才慢慢把他的腳放進去。

    水面上升,浸沒足掌,差不多沒到腳踝的位置,輕輕晃蕩。可能因為水溫比較高而皮膚太過敏覺的緣故,兩隻腳掌用力繃緊,弓起足背,愈發顯出清落精緻的形狀,叫人很想圈在虎口細細把玩。

    很快,熱意從腳心往上蔓延,在全身瀰漫開來。何驚年睫毛低垂,水汽濃烈,連睫毛都變得濕重。

    原辭聲修長的指節還在往熱水裡探,指尖伸進盆底和他足底之間,好像要把他的兩隻腳拿捏在指尖。何驚年一顫,才鬆弛下來的身體又瞬間緊繃,「你……幹什麼?」

    原辭聲說:「就想幫你按一下而已。」說著,指腹在他腳心不輕不重地按了起來,還問他:「感覺怎麼樣?力度還適中嗎?」

    何驚年氣息都不穩了,濕紅著眼眶顫聲道:「夠了,真的不用。」

    原辭聲抽回手,「好吧,那我再去打點熱水。」

    泡完之後,何驚年想趕緊擦乾鑽回被窩。誰知原辭聲握著他的腳不放,慢條斯理地用干毛巾幫他擦拭水珠。

    毛巾柔軟,卻十分乾燥,而泡久了熱水的雙足暴露在空氣里,又變得更加敏覺。毛巾緩慢而細緻地摩擦過皮膚,惹來連綿不絕的癢意,尤其是最敏覺的腳心,幾乎要哆嗦起來了。

    何驚年抿咬下唇,拼命攥緊床單,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這個磨人的過程卻意外漫長。原辭聲連緊緊蜷縮閉攏地趾縫都沒放過,耐心地撬開,悉心地捻揉,一點一點把殘存的水珠都擦拭乾淨。

    一套水磨工夫下來,何驚年感覺自己忍得快脫力了。可儘管他竭力抑制細細的顫抖,卻還是被對方察覺。那雙綠眼睛往上一撩,「年年,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何驚年努力平靜道:「沒什麼,就是有點熱。」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豈止是臉頰暈紅,這惱人的熱意蔓延開來,耳朵和脖頸都透著惹眼的粉,手指關節也洇著粉,還有圓潤精巧的膝蓋,泛著淡淡柔紅。

    像瓷人被上了釉彩,就算裹著款式沉悶的舊睡衣,也足夠活色生香。

    趁原辭聲去放東西的間隙,何驚年趕緊縮回被子裡,把自己蒙得密不透風。被窩已經涼了下來,但渾身上下還是熱乎乎的,尤其是兩隻腳。

    一會兒,原辭聲回來了,一掀開被子,就看見何驚年小蝦米似地蜷縮在那裡,手腳粉粉白白,臉紅撲撲的,像融化得恰到好處的草莓奶油。

    他俯下身,貼近那段露出領口的雪白後頸深深嗅了一口,果然是又香又甜。

    何驚年迷迷瞪瞪間被他鬧醒,下意識就去踢他。他也不躲,任他踢在自己身上,又徐緩往下,峻整的鼻翼微微翕動,一下一下深嗅他的氣息。

    何驚年不可思議地睜圓了眼睛,看著那顆美麗的頭顱近乎沉迷地起伏而動,濃密順滑的捲髮垂散開來,摩擦衣料,發出簌簌的輕響。

    這樣的場景,竟然令他聯想起網上的吸貓視頻。然而那些視頻是可愛的、有趣的,原辭聲卻像真犯了病,是沒有藥就活不下去的癮.君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對方眼中確實是何處不可憐。從指尖到腳心,哪裡都是那麼香、那麼軟,吻開薄薄一層風登糖,就能流出半融的清甜糖汁,無論品嘗多少都不會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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