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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36:58 作者: 何處東洲
    「棠風……」

    「怎麼了?」

    「你……不怪我嗎?」

    沈棠風笑笑,「年年,你沒有錯,都是我不好。」

    何驚年微怔。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沈棠風將他攬入胸口,「年年,你能原諒我嗎?」

    何驚年伸手回抱住了他,眼淚滲進他的衣服褶皺里。

    第二天,兩人終於一起去了選定的結婚地點。沈棠風眼光很好,選的地方是一座非常漂亮的法式園林。據說這座花園是一位國際上很有名的園林大師設計的,四周花架拱廊圍繞著中央的復古噴泉,充滿法式原味的浪漫情愫。

    「等到明年開春,花圃里的鬱金香都開了。」沈棠風牽起他的手,「到那時,我們就在這裡舉行婚禮,好不好?」

    何驚年笑著點了點頭。

    帶他們來參觀的婚禮負責人抓拍下這一幕。茵茵綠草中,兩個非常般配的年輕人並肩站在一起,陽光照在他們的身上,彌散出五彩的光暈,浪漫無比,引人遐想。

    拍完後,婚禮負責人把這張照片發給了他們二人。沈棠風收到後非常高興,難得發了條朋友圈。一會兒工夫,評論區就徹底炸開,訂婚的消息迅速在圈子裡傳了個遍。

    要知道,沈棠風以前是眾所周知的迷人卻危險。他身邊有過很多美人,卻沒有能維持超過一個月的。有時不足一個星期,他就已經厭倦。而那些被迫分手的美人,卻沉溺這段「戀情」不可自拔,甚至還有為他做出過激行為。

    現在,這麼個人竟然也乖乖收了心,真是活久見。

    下周,何驚年和沈棠風挑了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回了趟沈家。沈鵬和莊曼吟見到他們都非常高興,尤其是莊曼吟。她拉著何驚年的手,一會兒看他胖了瘦了,一會兒又問他最近身體好不好,說著說著,一雙美目里又泛起淚花。

    何驚年知道,她一定是又想起自己丟失的大兒子沈棠雨了。

    「棠風,驚年,你們看什麼時候有空,選一天出來,我打算給你們辦一場訂婚宴,也算正式對外公布你們的婚事。」沈鵬看了一眼痴痴怔怔盯著何驚年的妻子,嘆了口氣,「曼吟嘴上不說,心裡無時不刻都惦記著你們,我想讓她定定心,好好高興高興。」

    「我沒問題。」沈棠風道,「年年,你呢?」

    何驚年見三雙眼睛齊齊看向自己,每個人都滿含期待,不由莫名緊張。他趕緊點點頭,「我當然可以。」

    很快,訂婚宴的日子就敲定了。當天夜裡,沈家宅邸燈火通明,宴會廳衣香鬢影,席間觥籌交錯,熱鬧非凡。沈鵬溫厚文雅,人緣極好,前來道賀的賓客,幾乎全都與沈家交情甚篤。

    何驚年注意到,客人里有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女孩緊挽著一個男人進來,兩人形影不離,時而喁喁細語,時而相視微笑,感情簡直好到蜜裡調油。何驚年望著他們,忽然有種感覺,那就是明明都是戀人,自己和沈棠風為什麼就沒他倆那種感覺。

    「那是衛家大小姐衛歆月。」沈棠風低聲道,「你認識她嗎?」

    何驚年搖搖頭,他怎麼會認識。

    那邊,衛歆月似乎發現了何驚年在看他,不過,還沒等她走過來,就被莊曼吟熱情地招呼住了。

    訂婚宴進行到半途,兩名黑白襯衫的侍者推著一座香檳酒塔走進大廳。水晶高腳杯壘成金字塔的式樣,高高的,仿佛都快觸到屋頂。吊燈光芒灑落,整座香檳酒塔散發出異常耀眼的輝彩,簡直能灼傷賓客們的眼睛。

    推車周圍擺滿了盛放的紅玫瑰。何驚年想起,自己還沒出院那會兒,沈棠風每天都會在病房裡插上一束新鮮的玫瑰花。幽香縈繞,總能撫慰自己不安的神經。

    沈棠風真的很好。

    沈伯父和莊阿姨也都是溫柔善良的人。

    自己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家人,如果和沈棠風結婚,以後一定能在溫暖家庭的包圍中,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請二位開香檳吧。」侍者遞上一瓶堡林爵老藤香檳,深綠瓶身,瓶頸上繫著華麗的深綠緞帶,就連這一物之微,都妥帖地選了何驚年最愛的顏色。

    沈棠風「砰」地開啟瓶蓋,何驚年和他共持瓶身,兩個人一起往香檳酒塔中,緩緩倒入金色的酒液。

    芒果與木瓜的果香交織,進而衍化出蜂蜜、麵包以及香料的芬芳,伴隨著酒液如珠似玉地迸流,如熏醇的仲夏晚風,盈盈飄蕩整座大廳。

    少頃,晶瑩透明的香檳酒塔被斟滿,如同一座金色噴泉,汩汩冒著芬芳。

    毫無疑問,這正是豐饒甜美的愛之況味。

    莊曼吟望著何驚年和沈棠風親密地靠在一起的身姿,睫毛微微顫動起來。「我就知道,」她喃喃,「我的小雨一定會回來的。」

    沈鵬一言不發地握住妻子的手。

    「當年,你為了安慰我,把棠風領回家,我對你大發脾氣,還把怨氣都撒在棠風身上,現在想想,真的好不應該。」

    「別說了,都過去的事了。」

    「我真該感謝你收養了棠風。」

    「是啊,棠風是個好孩子,各方面都非常優秀。」

    「我不是這個意思。」莊曼吟轉過頭,對丈夫露出微笑。「幸好收養了棠風,才有機會讓年年做我們家的孩子,我也能聽到年年改口叫我媽媽。」

    沈鵬動了動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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