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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36:58 作者: 何處東洲
    「我記不清了,可能是生病吧。」沈棠風嘆息,「謝麗思本來是很厲害的珠寶設計師,你見過原辭聲手上的阿耳戈斯嗎?那就是她懷孕時為尚未出生的孩子設計的作品,也是她最後一件作品。」

    「要知道,阿耳戈斯上的那顆祖母綠可不是一般的寶石。謝麗思娘家先人在十月革命後來到中國,出逃時帶走了大量珠寶與藝術品,其中就包括這顆曾是皇家收藏的祖母綠。」

    「這種館藏級寶石的重新設計可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整個收藏界的眼睛都盯著,她當時雖然年輕,卻成功做到了。」

    「可是,那麼心靈手巧的人,因為生病徹底喪失了創作能力,就連最簡單的圍巾都織不好,想想就令人痛心。如果你能在原辭聲生日那天送他一條圍巾,我想不僅能彌補他的遺憾,謝麗思在天有靈,也會覺得欣慰的。」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眼見時間不早,沈棠風開車送何驚年回去。注意到何驚年上車時腳下一趔趄,他擔心地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何驚年搖搖頭,頭臉發熱。腳踝那兒昨天被原辭聲掐得太狠太久,現在越來越疼,腳背上被咬傷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

    下車的地方離住的宅邸還要走一小段路,沈棠風幫他拿著包,一直送他到庭院鐵門外面。

    鐵門緩緩朝兩邊開啟,月光在地面映出交錯縱橫的柵格黑影。原辭聲轉過身,夜風吹起他碧綠瞳孔的波瀾,冷得像寒冬臘月里結霜的湖泊。

    伴隨響起的,是毫無感情起伏聲音: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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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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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爺戴的哥薩克帽算是毛子的民族服飾,外形是圓柱形毛茸茸的,參考Fate里伊莉雅戴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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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喜歡

    被原辭聲森寒銳利的目光籠罩著,何驚年緊張得透不過氣,好像自己犯了什麼大錯,被逮了個正著。

    然而,原辭聲並沒像上次那樣發怒,聽完沈棠風的解釋,他很平靜地說了句「麻煩你了」,然後打橫把自己抱了起來,步履沉穩地往屋裡走去。

    等進了屋,何驚年顫聲問:「可以放我下來了嗎?」

    原辭聲停下腳步,眼珠向下一滑,「你不是腳疼麼?這也是騙我的?」

    「我沒有騙你……!」何驚年掙扎著想逃開,但原辭聲的手臂錮得他很緊,他甚至能聽到自己骨頭被擠壓的聲音。「求求你先放開我好嗎?我真的很疼。」

    可原辭聲如若不聞,抱著他徑直往浴室走去,何驚年知道他要幹什麼,一想到上次的事,他忽然生出憤怒,一開口卻很不爭氣地落下了眼淚。

    「你放開我……你沒資格這樣對我!」他用力去掰原辭聲的手、捶打他的肩膀。但原辭聲依舊毫無反應,不過從他逐漸加劇的力度與森然的臉色,何驚年知道他被激怒了。

    「砰!」

    原辭聲一腳踢開浴室的門,何驚年只覺身體驟然一松,繼而陷入暖熱的氤氳霧氣,周身都被劇烈的熱意浸沒包圍。

    原辭聲竟然直接把他放進了灌滿熱水的浴缸,強硬地去解他的衣扣。衣襟敞開,露出一片清瘦白皙的胸膛,痕跡斑駁,淋漓鮮艷。

    何驚年拼命掙扎,熱水滿溢過浴缸邊沿,嘩啦啦撲灑出來,在潔白的地磚上漫延成一灘灘水窪,明晃晃地反射著他的傷心。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他雙臂緊緊抱住膝蓋,顫抖著往後蜷縮,水珠順著黑髮淌下,打濕睫毛和臉頰,整個人活像只飄搖風雨中受驚的小鳥。

    「我都快要走了,只剩最後一點時間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對我……?真的就……討厭我到這種地步嗎?」

    原辭聲人偶般的玻璃眼隱隱露出野獸才有的凶光,他慢慢地傾身下來,陰影牢牢籠罩著何驚年。

    「你要去哪裡?」他右手伸進水中,虎口卡緊那雪白纖細的小腿。何驚年恍惚覺得自己仿佛被一隻捕獸夾鉗制住了,差點痛呼出聲,但還是拼命咬唇忍住,直到滲出縷鮮血。

    「嘩——」水花飛濺,空氣綻開無數大大小小的剔透水珠。

    寬敞舒適的浴缸,因擠占了兩個人而變得擁塞。

    水流聲在浴室里不斷迴響,掩蓋了唇舌繞纏的濡悶之聲,還有何驚年苦惱的哼吟。然而,唇瓣和舌尖上的血腥氣並未能阻止原辭聲的進一步行動,相反,就如某種催化劑,激化得他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華貴人偶般冰冷淡漠的軀殼下,有什麼東西正在分崩離析,岩漿汩汩沸涌,要將他整個人燒化,連同緊緊桎梏在懷裡的瘦弱青年。

    親吻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暫時平息了這些天鬱積的滔天妒意。原辭聲慢慢鬆緩一點力度,握著何驚年的肩膀窺察他的表情。

    何驚年沒有看他。

    他捧起他的臉頰,迫使他直面自己,可何驚年還是沒有看他。黑亮清澈的虹膜雖然整個倒映著他,但就是沒有他。

    何驚年只是用一種非常悲傷的眼神,定定凝望著虛空中的一點,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者說,不知道在想哪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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