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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36:58 作者: 何處東洲
「我沒事。」何驚年鑽進被窩,胡亂蒙上被子。兩隻腳露在外面,被揉按過的皮膚雪白泛粉,花瓣的顏色,花瓣的觸感。
原辭聲替他蓋好,和往常一樣,伸手抱住了他。
何驚年在家休息了兩天,就重新去上班了。中午,辦公室外面忽然有些沸騰,然後很快變得鴉雀無聲。
原來,原辭聲竟破天荒地出現在他們這個樓面,又徑直走到設計部門口,向他招了招手。
何驚年就這麼在眾人的注目禮中,被牽著手帶去了董事長辦公室。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原辭聲吃他做的便當,又讓金秘書從附近的高級酒店訂了各色菜餚,滿坑滿谷地擺到他面前。
「味道怎麼樣?」原辭聲望向他,明亮透徹的碧眸似蘊著光。
何驚年低下頭,「很好吃。」
用完午餐,兩個人一起在鋪了毯子的飄窗上睡覺。一覺睡醒,原辭聲讓何驚年腿伸直坐好,幫他按摩剛起來後有些發麻的雙腿。
何驚年忸怩,小聲說:「算了吧,畢竟是工作場所。」
午後陽光透過飄窗灑進來,把他的臉曬得紅紅的,映照出皮膚上一層淺淺的金色絨毛。平時白皙沉靜的青年,好像突然有了鮮活可愛的色彩,惹得人很想再靠近一些。
「沒關係,反正是單向玻璃。」
於是,何驚年依言調整姿勢,放好雙腳。雪白的足掌踩在漆黑的長毛毯上,簡直白得不可思議。
原辭聲伸手握住他的腳腕,另一隻手握住他的足趾,前後輕輕揉動。可以感覺到,何驚年很有些緊張,足趾保護性地蜷起,連腳背都微微弓了起來。
「放輕鬆。」原辭聲提醒。
何驚年很乖地「嗯」了一聲,聲音悶悶的,像屏著呼吸,鼻息有點亂。等到被按壓足底時,這種反應就更加明顯。
「原先生。」他睫羽一低,垂落身側的雙手下意識抓緊毯子上的長毛,「你平時好像不是這麼弄的,我有點疼。」
原辭聲握住他另一隻腳,「我會輕一點的。」
足掌被抬起來的時候,一根鮮艷的紅繩晃了一下,細細的系在雪白纖瘦的腳踝上,有種對比強烈的艷麗感。
「這哪兒來的?」原辭聲問。
「這是同事旅遊帶回來的祈福腳鏈。」何驚年回答。
「哪個同事?只送你一個人嗎?」
「大家都有的。」
原辭聲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只是注意力好像依舊在這根紅繩上,還伸手捏住上面的玉珠輕輕轉動。
紅繩編得精巧,摻了金銀絲線,摩擦過皮膚惹來癢意,何驚年腳縮了一下,卻又立刻被他捉回掌中。
兩周後,兩個人去領檢查報告。醫生很高興地告訴他們,說檢查結果沒問題,孩子非常健康。兩人一聽,忍不住相視而笑,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睡前,原辭聲和往常一樣,給何驚年按摩雙腳。可何驚年的反應卻有些奇怪,按了一會兒就說什麼也不讓他碰了。
原辭聲不解,說起來何驚年前幾天就有些反常,總試圖避開他,也不願和他有什麼接觸。
看著何驚年嚴嚴實實把自己悶在被子裡,原辭聲放緩了聲調,問他到底哪裡不舒服。
「沒有。」何驚年的聲音隔著被子悶悶傳來,過了會兒,他又支支吾吾道:「以後……我們還是分房間睡吧。」
原辭聲一怔,猛然意識到何驚年是不是在發脾氣,甚至很有可能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凝神思索一番,他痛下決心,決定做出前所未有的重大犧牲。
第二天下班,何驚年一坐進車裡,就看見后座上擺了個寵物箱。
「誒?!」他不由驚異地睜大了眼。怎麼是那隻大耳朵小花狗!
「我讓金秘書把它從沈二那裡帶回來了。」原辭聲若無其事道,又淡淡補充,「也不知道沈二怎麼養的,這狗一路上一直在叫,一點陪伴犬的精神都沒有。」
「你不要這麼說,它還小。」何驚年心疼地捏捏小狗的粉爪爪,小狗很配合地「嗚嗚」兩聲,大眼睛裡滿是委屈。
原辭聲托著下巴看窗外,胸口堵得慌。
回到家,楊莉阿姨看見小狗也樂壞了,和何驚年一起給它準備狗窩和食物,兩個人忙得不亦樂乎。
原辭聲站得遠遠的,冷眼旁觀。他發現,那隻狗一直圍在何驚年腳邊打轉,就跟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何驚年還時常把它抱起來,摸它哄它,讓它乖乖的。
「原先生,小狗有名字了嗎?」何驚年問。
「沒有,你給它取一個吧。」
何驚年不假思索,「小狗像史努比,就叫它史努比好不好?」
這狗仿佛聽得懂人話,沒等他回應,就立刻汪汪叫了起來,還伸出小舌頭舔何驚年下巴,逗得人直笑。於是乎,原辭聲胸口愈發堵得難受,冷冷瞪視這隻史努比平替,覺得它圓滾滾的小肚皮里都是壞水。
史努比也不甘示弱地瞄他,兩個黑溜溜的圓眼珠子很亮,不是好亮。
本以為何驚年總算心情好轉,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又猶豫著提出要分房。原辭聲不快,讓他說出說服自己的理由,何驚年卻又猶豫著說不出來了。
隔天中午,原辭聲等了半天沒等到人。金秘書把便當交給他,說夫人送完便當就走了。原辭聲一個人默默吃著飯,吃也吃不下,拿出手機翻朋友圈,悄悄看何驚年的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