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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36:58 作者: 何處東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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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去留

    翌日中午,原辭聲終於等來了他的午餐。見何驚年送完飯就要走,他叫住他,「不跟我一起吃嗎?」

    於是,兩個人就面對面地吃了起來。

    見何驚年的便當里只有一小罐紅菜湯和一盒米飯,原辭聲便問他:「你怎麼不吃餃子?」

    何驚年老實回答:「我不敢吃。」

    「自己不敢吃倒敢給別人吃。」原辭聲這麼說著,嘴角卻難得勾起,「你想嘗試一下嗎?」

    何驚年拼命搖頭,然而原辭聲還是執意把一隻沾滿了酸奶油的櫻桃餡餃子遞到了他的嘴邊。

    餃子皮被牙齒咬破,甜膩多汁的櫻桃餡溢滿口腔,混合著濃郁的酸奶油,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何驚年幾乎懷疑他是不是在報復自己逼他吃飯的事

    原辭聲眼中閃過一點壞心眼的笑意,「好吃嗎?」

    何驚年咕噥,「黑暗料理。」

    「我倒覺得還不錯。」原辭聲吃東西優雅而迅速,等他吃完,何驚年還在幾粒幾粒地夾著米飯,紅菜湯也幾乎沒怎麼動過。

    原辭聲終於意識到,這是自己喜歡吃的,但並不是何驚年喜歡吃的。「要不要我帶你去樓下食堂吃?」

    何驚年笑笑,「不用了,我也不是很餓。」

    他只是想到以前和小少爺一起吃午餐的時光,這樣的時光是美好的,也是有限的。有限的美好消失,只會徒留傷心。

    吃完飯,何驚年收拾了餐盒就要走,原辭聲讓他留下陪自己一起午休。何驚年訝異,他肯吃午飯已經是重大突破了,竟然還要犧牲工作時間拿來午休?

    「我們都要謹遵醫囑,不是麼?」

    原辭聲拉開窗簾,後面是一個飄窗,上面鋪了厚厚的毛絨毯子。飄窗很大,兩個人躺在上面一點都不擠,何況又是緊緊抱著的姿勢。

    何驚年望向窗外,浦江像一條閃亮的銀線,兩岸流光溢彩的建築都小成了魔方。這樣的景色莫名令他昏倦,眼皮不自覺地就合上了。

    聽著他細細的鼻息,原辭聲心中平和。他還從未在光亮處抱過何驚年,黑髮柔軟,脖頸霜白,肩膀瘦窄,透著他喜歡的潔淨香氣。

    多少年了,他鮮少有過被潔淨氣息包圍的安寧時刻。

    原正業很髒,死了都髒;身邊的人很髒,男人或女人,醜陋或漂亮,連同他們對自己的愛慕和欲望,都很髒;就連聖衡,都是經過徹徹底底的肅清後,才變成一個合他心意的乾淨世界。

    為什麼只有何驚年,能讓他感受到真正的潔淨呢?

    手機振動的嗡嗡聲。

    何驚年睡眼惺忪地接電話,「請問哪位……沈棠風先生?

    話音剛落,他感覺原辭聲圈著自己的手臂明顯一緊。

    電話那頭,沈棠風問他能否去一趟沈家,說他母親突然又犯起了病,吵著鬧著非要見他。

    何驚年猶豫著坐起身,原辭聲眸中凝聚起強烈的不悅,沉聲質問他:「沈棠風怎麼會有你的聯繫方式?出了事不送醫院,找你過去有什麼用?你又為什麼要答應他?」

    何驚年被他的連番質問迫得透不過氣,軟聲求他:「你不要生氣。」

    「你去吧,記得早點回來。」原辭聲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一副不想再和他多廢話的樣子。

    就算習慣了他的陰晴不定,何驚年還是有些難過,低聲道:「我一定儘快回來。」

    *

    沈家正鬧得雞飛狗跳。沈夫人看上去那麼柔弱美麗的一個女子,竟然能在尋找孩子的時候,爆發出那麼大的力量。何驚年一進去就看見,她散亂著滿頭長髮,正哭著喊著要找回她的寶寶,兩個護工都阻止不了她。

    可是,不管她怎麼呼喊奔跑,她的寶寶都不在這裡。末了,她只能蜷縮在地上,顫抖著無助哭泣。

    不知為何,明明只見過一面,何驚年看到她如此模樣,心痛得像要裂開一樣。

    「寶寶……?」沈夫人看見他,頓時止住眼淚,滿是淚痕的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笑容。她衝過來一把抱住何驚年,手伸進口袋拼命摸索,像是要拿什麼東西給他。

    沈鵬立刻讓傭人把妻子之前買了許許多多的東西拿過來。一會兒,只見幾個傭人懷抱滿滿幾大盒糖果跑進房間,五顏六色,琳琅多彩,玻璃糖紙在吊燈下折射出絢麗的光。

    「寶寶喜歡吃糖,媽媽給寶寶買糖,寶寶高興嗎?」沈夫人拉著他的手,哄小孩兒似地問他。迎著她滿懷期待的眼神,何驚年淚意上涌,用力一點頭,落下成串兒的眼淚。

    她竟然還記得。

    她竟然一點兒沒忘。

    跟何驚年在一起,沈夫人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也肯乖乖配合打針吃藥了。等她安然入睡,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透了。何驚年想要告辭回去,卻架不住沈家人盛情邀請,硬是被留下吃了晚飯。

    餐桌上,沈鵬緩緩道出妻子病情的原委。原來,沈棠風曾經有個哥哥,叫沈棠雨。沈棠雨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仇人拐走,從此下落不明。沈家苦苦找尋多年,可至今杳無音訊。

    「孩子一丟,曼吟的魂也丟了,小雨就是她的命。」說到這兒,沈鵬不禁紅了眼眶。養尊處優的生活使這個年逾五十的男人依舊儒雅白淨,看上去剛過四十。可就在說到妻兒的剎那,他臉上終於流露出難掩的疲憊與老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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