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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弋淮煙低聲問：「你看見了吧？」

    葉輕酌點點頭，手被握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只有你能看見它，別告訴任何人。」

    火災的情況比想像中還要嚴重，整棟樓牆體焦黑，門窗全部毀壞，房間裡一片狼藉，兩張上下鋪只剩下鐵架子，別說住人了，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都說學生是祖國未來的花朵，這花朵的待遇也太慘了吧？」杜景春把地上那些燒焦的桌椅板凳往角落裡扔，總算是在不大的屋子裡弄出一塊空地來，對弋淮煙伸手：「大佬，請！」

    「客氣。」弋淮煙淡淡一笑，把帶來的書鋪在地上，拉住葉輕酌的手腕，「坐吧。」

    「……你帶書回來就是這種目的？」

    「不然呢？」弋淮煙瞄著他手裡的數學書，笑道，「真這麼好學啊？我小學都沒有念完，配不上你怎麼辦。」

    葉輕酌面色微紅，在鋪好的書本堆里坐下，杜景春也弄好了，拍拍手：「我剛出教室，大佬讓我去拿些書出來，有用。我要不是怕太惹眼，就把那些沒人的抽屜全搬空了。」

    「這些夠多了。」白衡小心翼翼坐下，「總感覺在踐踏知識，有點內心不安。」

    四人聚在一起，屋子裡連盞燈都沒有，只能摸黑討論明天的考試。

    「我要拿到模擬考的年級前三十名，」白衡捏著政治書，「不知道明天的題目難不難，希望先考我擅長的科目。」

    杜景春很鬱悶：「幸好我的任務和考試無關，是不能觸犯班規和校規。校規也就算了，咋還有班規？」

    葉輕酌看到弋淮煙的任務後，心情複雜無比。因為那比白衡的還要過分，居然是要拿到模擬考前十名。

    弋淮煙是綜合勢力榜的榜一大佬，不是高考狀元榜的榜一大佬，先前也透露過，小學沒畢業，有可能高考題都看不懂。

    「你……怎麼辦？」

    「就這麼考啊。」弋淮煙笑了笑，「而且沒有規定，一定要用成績說話吧？」

    葉輕酌頓時清醒，只是要求名次而已，考多少分無所謂，只要考試的人減少，名次自然就會靠前了！

    他終於明白這些任務的設置目的，一部分人的時間任務，一部分人的限制任務，是為了自動將他們分成兩撥，方便自相殘殺而已。

    「前十名次的話，留下十個人就好。」弋淮煙看向白衡，「你的任務也能完成了。」

    杜景春似乎也反應過來：「就、就把他們全殺光啊？」

    「可能都等不到我動手，校規就能弄死不少人吧。」弋淮煙摟住葉輕酌的肩，「休息吧，別有負擔，明天亂寫都行。」

    深更半夜，杜景春和白衡一左一右蜷得像顆蝦仁，沉入夢鄉之中。葉輕酌枕著弋淮煙的腿，幾乎每隔十分鐘更換一個方向，修長手指在他的劉海前梳了一把：「睡不著？」

    「嗯，壓力很大，總擔心會出事。」

    「9階層副本，如果沒有壓力就不正常了。」弋淮煙俯身，在眉眼輕吻，「目前我們知道的最重要的存活原則是遵守校規，教導主任有最強力的懲戒者，只要不得罪他的話，平安度過沒問題。」

    葉輕酌的眼皮痒痒的，右眼皮跳了下，嘟囔：「右眼跳災，明天會不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不用等到明天，現在就發生了。」弋淮煙壓低聲音，「有東西在靠近。」

    葉輕酌半坐起來，「砰」「砰」「砰」敲擊聲迴響在走廊里，時而夾雜著骨碌碌的滾動聲，由遠及近逐漸清晰，聽動靜是有人在走廊里踢球。

    門口出現拉長的陰影，逐漸縮短，半個球體露出來，停在門邊。

    光線太暗，看不出它是籃球還是足球，而且形狀也不規則，類似於橢圓，地上的陰影還有鋸齒邊，倒不如說它比較像……

    那顆球自動轉了一圈，露出五官，雙眼牢牢盯著宿舍內的兩人：「看到了。」

    ！葉輕酌手指收緊，差點忘了這是混合副本，不只是校園那麼簡單，還有都市怪談包含其中！

    雙眼睛被蓋住，弋淮煙的呼吸從耳邊擦過：「裝睡，快點。」

    葉輕酌點點頭，窩到他的懷裡閉上眼睛，刻意放緩呼吸。走廊里的擊球聲接連不斷，原本只有一顆，現在數量多到數不清，彈跳、滾動的聲音混雜在一起，靠近他們的宿舍後就沒了動靜。

    它們在幹嘛？會不會進來了？

    葉輕酌悄悄將眼皮掀開一道縫，給門口的駭人情景驚到了。

    一整道門，密密麻麻堆滿了人頭，無數雙眼睛注視著他們，月光艱難地從人頭縫隙里擠進來，隨著縫隙不斷填滿，宿舍徹底被黑暗吞噬。

    「看到了。」

    弋淮煙把葉輕酌摟在懷裡，右手舉起蔑世，黑色的吞噬之箭射出去。堵住門口的人頭很快被消融乾淨，但更多人頭源源不斷從走廊湧入，很快又將空隙填滿。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

    它們沒有做出任何攻擊的舉動，甚至沒有蹦進宿舍里，只是在不斷重複這三個字，就像是在誦讀一個魔咒。

    弋淮煙放下弓箭，視線掃過這些數不清的眼睛。沒有物理攻擊、也沒有精神攻擊，它們就像蚊子一樣只會在耳邊嗡嗡叫，一群不會攻擊的怪物，被看到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