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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頁

2023-09-08 07:30:10 作者: 切爾
    白以冬的登場很閃亮,他穿著一身鑲了亮片的舞台西裝,緊身皮褲上掛著的金屬飾品叮噹作響,頭髮上噴了髮膠,髮絲上的亮粉在鎂光燈下熠熠生輝。

    他一出場就吸引了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前奏還沒響起,觀眾就已經爆炸了,陣陣歡呼像是要掀翻房頂。

    第98章

    而白以冬在歡呼的聲浪中緩緩走到了鋼琴前坐下,彈奏起前奏的旋律。

    從鋼琴發出第一個音起,觀眾席再度爆炸了。因為所有人都聽出,這是皇后樂隊最著名的曲目之一:《波西米亞狂想曲》。

    白以冬竟然也會彈鋼琴,在這之前根本沒人知道。場上的白以冬粉絲簡直要瘋了,像嗓子不要錢似的拼命吶喊。

    不僅如此,他還不知從哪裡湊出了一整支樂隊給他伴奏,這幾乎就是在赤裸裸的向章清宣戰——你的特長我也會,甚至比你做的還更好。

    「Mama, just killed a man.

    (媽媽啊 我剛剛殺了個人)

    Put a gun against his head,

    (我拿槍指著他的頭)

    Pulled my trigger now he's dead,

    (扣下扳機 槍響人亡)

    Mama, life had just begun,

    (媽媽啊 生活才剛剛開始啊)

    But now I've gone and thrown it all away

    (然而如今我卻遠走並拋之腦後)……」

    從白以冬開口開始,場上的歡呼和掌聲就沒有停下來過。

    整個現場都被白以冬點燃了,而他又在這個過程中享受著觀眾帶來的熱情,使得他的表演更加浮誇,就算高音全唱破了音,也絲毫不影響觀眾們的瘋狂吶喊。

    畢竟在這檔節目中,決定名次的不是唱功,而是整場表演的效果。

    白以冬說他把殺手鐧留到了決賽,一點都不假。

    章清感到胸口有些發悶,深吸了好幾口氣。就在這時,一隻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還好嗎?」周南琛輕聲問。

    「我沒事。」章清沖他笑了笑,「這種情況我也不是沒料想過。這是決賽,每一個人都很強,想輕輕鬆鬆地奪冠是不可能的事。」

    即便如此,和孔憶山的那番對話還是情不自禁地浮上了章清的心頭。

    ——「假如我在這次比賽中輸了,就任您隨便處置。」

    ——「哎呀,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後浪推前浪。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紙薄啊。」

    「能不能奪冠,不是最重要的。」周南琛打斷了章清的思緒,他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戀人。

    「你最初答應孔憶山上這個節目是為了什麼?」周南琛問道,「只是為了打敗白以冬,為了得到名利和資源嗎?」

    「我想……把我真實的樣子展現給大家,我想讓他們看看,章清不只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人犯。」章清緩緩地說。

    「那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你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出來,把你準備好的節目好好表演出來,對不對?」

    章清笑了,「對。」

    隨後他壓低了聲音,「要不是在這裡,我真想狠狠親你一口。」

    「那就算你欠我一個親親吧。」周南琛也壓低了聲音,「回家以後記得還上。」

    章清笑著推了他一把,「好了,你去觀眾席坐著吧。我想讓你在台下看到我完整的表演。」

    「好。」周南琛說,「我會在下面給你加油的。」

    章清目送周南琛離開了後台,直到前台主持人的報幕聲響起,他才站起了身。

    我不需要你給我加油。

    你只需要好好看著就足夠了。

    看著我,周南琛。一直看著我,不要移開眼睛。

    「感謝白以冬為我們帶來的精彩搖滾。下一位要上場的選手,他有過爭議,也有風格強烈的奪目表現。每一次表演,都為大家帶來與眾不同的驚喜,不知道這一次他又會用怎樣的方式掀翻全場呢?讓我們歡迎——章清!」

    章清在後台就能聽得見來自觀眾席的呼喊和掌聲。主持人話音一落,台上的燈光黑了。

    章清深吸一口氣,抱著吉他走上了舞台。觀眾席對他而言是黑壓壓的一片,看不清觀眾的臉,看不清周南琛坐在哪裡,只有黑壓壓的掌聲和歡呼壓迫著他。

    下一瞬間所有的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觀眾席的歡呼聲漸漸停下了,整個劇場一片安靜。

    和觀眾們預想中的不同,章清只穿了一身最普通的休閒T恤和牛仔褲,脖子上掛著一個像核桃似的雕刻項鍊,抱著一把老舊破損的吉他,就像坐在自家客廳那樣坐在舞台中央。

    「關於決賽的時候應該唱什麼歌,我想了很多,也準備了好幾首。每首都練習了很久,但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它。」

    章清看向黑壓壓的觀眾席,露出一個笑容,「因為我想讓你們看到我真實的樣子,不只是舞台前、不只是屏幕前的樣子,還有曾經的我,現在的我和即將成為的我。」

    章清的手指在吉他上舞蹈,彈出一個和旋,「這首歌的名字叫,半盲。」

    整個劇場安靜得仿佛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沒有伴奏帶,沒有表演,音響里傳來的除了章清的歌聲和吉他的和旋外,再無其他。

    「貓看見秋天的蝴蝶,

    你與我分離的季節。

    操場上的球鞋,

    變成雲彩里柔軟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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