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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30:10 作者: 切爾
    「這……也是你的狗?」章清目瞪口呆。

    「不是,我哪有時間養狗。」周南琛笑道,「是鄰居家的。」

    章清順著周南琛的目光看過去,鄰居家的房門開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坐在輪椅里,笑眯眯地朝這邊招手。

    「阿琛,又麻煩你遛大黃啦。」

    「沒事兒,不麻煩。」周南琛摸了摸大黃的頭,「劉哥今天也不回來嗎?」

    奶奶搖了搖頭,「忙呢,都忙。這是你朋友?」

    「啊,我朋友,來這借住幾天。」

    章清趕緊伸手打了個招呼,「奶奶。」

    奶奶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線,「好好,小伙子長得真帥,像個大明星。」

    周南琛笑出聲來,「他可不就是——」

    章清手疾眼快地拉住了周南琛,差點捂住他的嘴,「沒事,沒事,您好好休息吧。」

    看著鄰居家奶奶的門緩緩關上,章清才鬆了口氣。

    周南琛看著他,似笑非笑的,「你至於嗎?」

    章清的臉有點發燙,「你跟人家說這個幹什麼?還嫌我不夠丟人似的。」

    「當演員怎麼丟人了?」

    「也不是,就是……」章清放棄了解釋,「算了。你是要幫對門奶奶遛狗?」

    「嗯。我搬過來之後才知道,對門奶奶以前是我爸鄰居,挺熟悉的。她兒子就在附近上班,挺孝順,給老人家買了條狗。但最近工作挺忙,總抽不出時間來遛,我就順便幫個忙。」周南琛頓了頓,看向大黃,笑道,「而且大黃自從發現我家有貓,就天天有事沒事跑過來拍門,一有機會就跟梵谷湊近乎,梵谷都快煩死他了。」

    章清往梵谷的方向看去,這貓正高高在上地甩著尾巴,惡狠狠地瞪著下面的大黃,喉嚨里發出威脅的呼嚕聲。

    看著梵谷那副樣子章清噗哧一聲笑出來,「行,我不氣了,我心理平衡了。」

    「梵谷就是這樣的性格,你跟他多待一陣子就熟悉你了。」周南琛摸摸大黃,拉起狗脖子上的牽引繩,「走了大黃,別看了,人家不理你。」

    大黃依依不捨地又往梵谷的方向瞥了幾眼,才發出低低的嗷嗚聲,跟著周南琛走出了門。

    「你上午沒什麼事吧?」周南琛扶了一把下樓梯的章清。

    「沒有。我一朋友說今天可能過來看我,不過也得是下午或晚上了,工作空窗期她才起不來那麼早。」章清這次走樓梯小心了很多,沒敢再扶扶手。

    「那就好。」周南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怕耽誤你工作什麼的。」

    「是我怕耽誤你才對吧。」章清小聲抱怨道。

    莫名其妙有人突然要住進你家裡,還得跟你綁一塊兒才能看清東西,這事怕是擱誰誰也不樂意。

    「沒事。」周南琛拉拉狗繩,「我的生活就是這樣的,你也看見了,每天柴米油鹽,沒什麼可耽誤的。」

    章清輕笑了一聲。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以前就覺得你跟個老大爺似的。沒想到現在你居然能比以前還像個大爺。」章清感嘆,「大爺2.0。」

    周南琛不禁被章清的話逗笑了,「大爺生活不好嗎?」

    章清也跟著笑,「就是前段時間天天忙得腳不沾地,現在突然大爺起來了,有點不習慣。不過吧……」

    周南琛看著他。

    「不過真挺好的,跟我的生活……很不一樣。」章清想了想說道。

    「是嗎。」周南琛笑了笑。

    大黃不知道多久沒出門了,一出來還挺興奮,一個勁兒地拉著繩子把周南琛往前拽。偏偏章清還不能走得太快,於是周南琛不停地把大黃往回扯。

    「你要不把繩子鬆開吧。」章清看著這一幕有點同情大黃,「這周圍也沒什麼人,讓他跑跑。」

    周南琛猶豫了一下,左右看了看,點點頭,彎腰把大黃的繩子鬆開拿在手裡。大黃剛一得到自由就撒丫子跑起來,往前衝刺了一段又跑回來朝他倆叫喚,就這麼反反覆覆開始往返跑。

    「靠。」章清笑了,「精力真旺盛。」

    「大型犬都這樣,每天不出來溜的話就得拆家。」周南琛把犬繩在手腕上繞了一圈,「所以我才說我沒精力養狗,得天天守著。」

    兩人就這麼並肩在小區里慢慢走著,清晨的空氣帶著絲寒意,還好有初生的太陽,陽光斜斜灑在他們肩頭,挽回了點溫度。

    「那天晚上……對不起。」章清把心一橫,還是說出了早就想說的話。

    「哪天?」周南琛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天你打電話給我,結果我……」章清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因為覺得太智障了沒能把話說完。

    「哦,那天啊。」周南琛點點頭。

    「我不該突然朝你發火的。」

    「沒事。」周南琛說,「反正摔的不是我的手機。」

    靠。章清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就知道周南琛肯定猜出來自己的手機是怎麼摔的了。

    「真沒事。」周南琛嘆了口氣,「要說道歉的話,也應該是我道歉。」

    章清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都說少不更事,青春期的愛情像曇花一現,轟轟烈烈又轉瞬即逝。可章清卻覺得,自己有一部分永遠留在了高二那年的那個暑假,留在了電話那頭永遠綿長的忙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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