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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09:39 作者: 禾也也也
「不了。」
沈先生凝神看了晏殊禾一會。他又笑。
「怎麼?你媽最近給你什麼好東西嗎?這麼不想搭理我這個父親了?」
「沒。」晏殊禾的聲音悶悶的,聽不出個什麼情緒。
「那是怎麼?」
男人笑了起來,「我聽說,你去你媽那上班了。待得很不愉快吧?」
「你也想像沈丞川一樣?要個公司自己經營玩?」
「都不是。」
晏殊禾的語氣斬釘截鐵。他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自顧自的往前走。
沈先生跟在他身後。
晏殊禾心裡又煩又悶,一個勁的往前走,沒有看路。
兩人一路走到了入園大道上。
晏殊禾實在憋得受不了,猛地停下來。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沈先生問,「到底怎麼了?」
晏殊禾轉身握緊拳頭,冷冷的繃著一張臉,殺氣騰騰。
他咬牙道,「我恨你。」
男人驚得往後退了幾步。
年齡和體格的差距在這一瞬間明顯了起來。
他心裡打著鼓,晏殊禾的眼神讓他愣了幾秒。好似第一次發現這個兒子長大了。
已經有了能輕易撂倒他的能力。
樹葉的沙沙聲環繞四周,晏殊禾竭盡全力往前邁步。
「因為你欺騙了我。」
「從小到大,你都告訴我,只要有錢有勢就會很快樂。」
「你不斷質問我,我都擁有那麼多了,我怎麼還好意思,為了愛不愛這種事情而生氣呢?」
回憶從眼前閃過,晏殊禾的臉色有一瞬間猙獰。
「有沒有愛都是一樣。你告訴我,其他人這樣活著的。」
「可根本就不是的。」
「我因為你教我的東西,痛苦了那麼久。結果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訴我,那些全是錯的。」
「我很憤怒。」
晏殊禾提高音量。
他不是沒想過這些問題。二十年裡,始終像一柄懸在頭頂的斧頭一樣。
他一直催眠自己去無視它。
而他對面。
男人除了笑,什麼話都懶得說了。像是聽見了最好的笑話。
「我被你矇騙了二十年,我長大後才發現,全是錯的。」
晏殊禾深吸一口氣,痛恨的注視著自己的父親。
「他媽的全都錯了。」
「你就個爛人啊!你這樣的人,以為全世界都像你一樣,還覺得我也應該和你一樣。」
「你活該啊!」
「媽媽恨你也是活該,你根本就不配和媽媽在一起!」
晏殊禾冷笑了一聲。
男人抬手給他一耳光。
「你非要在這丟人嗎?晏殊禾?」
「我不知道你是感情出了什麼問題?把這怪罪於我身上。」
「你沒追到就是你沒能力,沒本事。你不要試圖……」
「我滾你媽的!」
晏殊禾狠狠的唾了一口血在地上,擦著嘴角,抬起頭來。
「丟人?我有你這樣的種馬爹才丟人。」
「你還想用什麼威脅我呢?銀行卡?還是說未來的股份和繼承權?」
晏殊禾從來沒有這樣大聲和自己父親說話過。
他嗤笑著,因為用力而額頭青筋凸起。
對面的男人踉踉蹌蹌,晏殊禾一直往前,步步逼近。
他的憤怒積攢了二十年,爆發時猶如火山迸發。
晏殊禾不後悔,也不害怕。
「如果!如果說再有一次機會!」
「我寧願不被你們生下來,也不想媽媽和你這種人渣結婚。」
沈先生的神情驀然頓住,眼睛都看直了。像撞了鬼一樣。
晏殊禾聽到後面傳來顫抖的、熟悉的聲音。
「殊禾……」
母親穿著禮服,筆直的站在那,眼眶發紅。
... ...
這三人身後。
禮花準時點燃,綻放在漆黑的夜幕之中,盛大而絢爛。
風子萱顫抖的走到鋼琴邊,眼淚順著臉頰流淌。
她要怎麼辦才好?
悠揚悅耳的琴聲響起,越來越多人從草坪圍了過來。
他們抬起頭來,仰望著露台上的少女,高貴而優雅,像被人捧在手心裡的珠寶。
只不過,如今這雙手要丟下她了。
... ...
風子萱的裙擺飛揚,露台下,草坪間人頭攢動。
聽到那個消息後,簡槐也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他逆著人群在奔跑,左顧右盼,尋找著時悅。
另一邊,時悅慢悠悠的從二樓走下來。
她推開了古堡側門,在草坪前撞見了被眾星捧月的沈丞川。
沈丞川無視了其他人殷勤的討好,來到了時悅身旁。
停下沒來得及說一句話,簡槐也又出現了。
簡槐也跑過來,襯衫被汗水打濕了一片。
他來不及喘氣,胸膛起伏的問,「時悅,你才是風家真正的小小姐?」
時悅點頭。
心裡的事太多,擾亂了大腦的正常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