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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09:39 作者: 禾也也也
看見一個人這樣被改變。
其實感覺很奇妙。
時悅不是故意想欺負晏殊禾。
她只是不喜歡他而已。
晏殊禾強撐著,可憐巴巴的站在她面前,懇求她回頭看一下他的改變。
這完全超出了時悅的意料。
要怎麼說呢?
雖然晏殊禾並不成熟,幼稚,不知天高地厚。
可他本就處於因混亂張揚而迷人的年紀。
所以,沒有辦法用一個對錯來衡量。
喜歡晏殊禾的人也很多,
只是她不喜歡。
時悅沒回答。
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溫度一點一點的降低,晏殊禾站在街頭,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他感覺說什麼都沒用了。
少年的身影浸泡在蔭影中,透著糙礪、磨砂般的質感。
晏殊禾以一種無奈的、眷戀的視線望向時悅。
時悅能感覺到那股濃烈的情愫。
晏殊禾仿佛是站在磅礴大雨之中凝視著她。倔強又真摯。
她胸口湧現酸楚的暖流,卻並不清楚這是源於對晏殊禾的可憐,還是被人堅定愛著的、身體本能的回應。
他們又是同時開口。
時悅說的是,「抱歉。」
晏殊禾卻笑了笑,「你快回去吧。」
嗓子像宿醉了一夜般沙啞。
「嗯。」時悅點了下頭。
心裡還是有些麻麻的,出於補償心理,她又問。
「我要陪你到電梯嗎?」
「你快走吧。」
晏殊禾只是看著她,沒有動。
「別對我好了,我會誤會的。」
晏殊禾笑了笑,利落的黑髮,西裝筆挺,一副爽朗而成熟的大人模樣。
他目送時悅消失在大門外。
直到那抹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他才轉身走進洗手間。
水流嘩嘩作響。
晏殊禾用冷水下了把臉,冰冷的溫度一下子讓他清醒了不少。他垂著頭,打濕的碎發貼在蒼白的臉上。
他又吸了吸鼻子,垂頭,擦掉了奪眶而出的眼淚。
一滴滾燙的淚滴在手背上。
晏殊禾看著自己。
他對著鏡子整理好襯衫,系好領帶,擦乾了濕漉漉的睫毛。
直到自己像一個成熟而體面的大人一樣,晏殊禾才走出洗手間。
回到公司。
拿咖啡,拿文件,會議室做記錄……
晏殊禾有條不紊的做著瑣碎的雜事。
從最基礎的做起,是他自己提的要求。
晏女士特意安排了公司內脾氣最古怪的高層,來帶晏殊禾。
一開始,大家知道他的身份,有些忌憚。
直到所有人看到,晏女士對晏殊禾的態度。
這才把他當做普通員工看待。
所有卡都停了,工資按實習生的。
晏女士很想看看,晏殊禾能堅持個幾天。
----上班第十天。
----晏殊禾還沒放棄。
負責帶晏殊禾的老陳,把下午見到的事,全告訴了晏總。
他又喊晏殊禾來他辦公室。
「你剛才說,你要今晚加班,把下午的時間雙倍補上。真的假的?」
老陳問。
「你別是唬我吧?」
「就是為了讓我給你朋友面前,給你留點面子?」
「我說話算數。」
晏殊禾淡淡的說。
老陳歪著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晏殊禾一遍。
對著這樣一個外貌、家世、年紀等各方面,都比自己要優秀的同性。
很難不心生嫉妒。
他也不是沒刁難過晏殊禾。
落井下石,幸災樂禍都是人的本性。
老陳沒挑出什麼能罵的毛病。
他煩了,扭頭衝著晏殊禾一揮手。
「下去吧。」
晏殊禾轉身,又想起了什麼。
他問老陳,「這些天買咖啡的票,我拿著找誰報銷?」
「……?」
為了幾百塊屈尊開這個口?
老陳驚訝的看了晏殊禾一眼。
少年筆挺的站在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找孫秘書。」
老陳沒忍住,又問了一嘴,「缺錢了?」
「嗯。」
「缺錢可以去找晏總啊。」老陳嘲諷。
「人不可能永遠依靠別人吧?」
晏殊禾輕聲回答他的問題,推門離開辦公室。
晏殊禾回到工位上,開始忙碌的工作。
大家都很忙。
辦公室里,所有人每天爭分奪秒,財報上流動著一筆又一筆龐大的金額。
大家都奔著自己的前途去。
沒有人關心一個小小的實習生。
路過孫秘書時,晏殊禾把一疊咖啡小票給他。
實習生的工資只夠基本吃喝。
晏殊禾算了筆帳,發工資之前,勉強只夠每天在食堂吃兩頓。
又要餓肚子了啊。
晏殊禾已經餓了兩天了。
... ...
另一頭。
時悅離開後,在路邊打車。
她一招手,一輛黑色賓利停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