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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09:39 作者: 禾也也也
「不要。」時悅拒絕,「太累了。」
「怎麼累了?」
「那還得去琢磨男人的心思。有這功夫,我干點啥不好?」
時悅繼續擺爛。
回到別墅後,時悅看到一樓院子裡,多了一個巨大的投影幕。
暗紅色圍欄上長滿爬山藤,綠植密集,像一個小型的熱帶雨林。
兩條白色長椅擺在正中央,夜色濃重,繁星閃爍如銀河。
這是節目組布置的活動地點了。
所有嘉賓,要聚在這裡玩真心話小遊戲。
小遊戲有點像擊鼓傳花。
音樂停下後,隨機跳動數字的機器上,顯示誰的座位號,誰就要現場抽取一個問題回答。
同時,每個嘉賓,都可以在現場選一個人,提一個問題。
八人落座。
時悅的正對面是晏殊禾,視線一偏轉便能看到他。
而她右手邊,坐著江水流,他選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
「所有嘉賓,都必須正面、誠實的回答問題。」
導演握著話筒,站在黑色夜幕和白色投影布前。
「我們節目組,認真做過所有人的背調。說謊的人,很可能會被直接戳穿哦。」
第一個倒霉蛋,是簡槐也。
他側頭笑了笑,看了眼鄧念兒,走上前。
「目前女嘉賓中,你想和誰約會?」
導演把他抽到的問題,念出來。
簡槐也沒有回答,反而第一時間側頭看向鄧念兒。
這並不在鄧念兒的意料之中。
少年輪廓分明的側臉落下黏稠的陰影,羞澀而專注,正緊緊的、眼神灼熱的盯著驚訝的女人。
眼神被捕獲,鄧念兒的臉上逐漸泛起緋紅,
「這還要我說嗎?」簡槐也嘴角上揚,目光卻一刻也沒離開過鄧念兒。
他長久的注視著她。琥珀色的瞳孔透亮,目光虔誠而純淨。
在眾人起鬨時,少年睫毛顫抖,卻恰當、突兀的念了一聲她的名字,「鄧念兒。」
微涼的夜風拂過,鄧念兒撫起耳邊的碎發,心跳如擂鼓。
攝像鏡頭記錄了這一幕。
彈幕已經淪陷了。
時悅吃瓜看戲:【這人好牛啊。不愧是愛情騙子,玩弄感情的高手。】
系統羨慕:【要是我的宿主是他就好了。】
時悅:【……?】
【什麼意思?】
系統裝死了。
第二位是晏殊禾。
他顯然並不想回答問題,渾身都充滿了抗拒。
選問題時,他黑著臉,眉頭皺起。
「在場和你淵源最深的人是誰?為什麼?」導演擲地有聲。
晏殊禾簡直懷疑,這是節目組故意安排好的。
他聽到問題的第一反應,就是冷冷的瞟了眼導演。
很不爽的樣子。
過了許久,久到連最漠不關心的江水流都將視線對準了晏殊禾。
「時悅。」他硬邦邦的吐出兩個字。
「為什麼呢?」
導演追問,毫不畏懼晏殊禾目光中的威懾。
「高中時,她是同桌……」他輕聲說。
晏殊禾扭頭,定定的看向少女漆黑瞳孔的深處,恍若未聞。
... ...
高中時,晏殊禾在學校里,簡直是「皇帝」一般的存在。
----雖然描述過於中二,可實際情況就是如此。
同學崇拜他又想成為他。
老師畏懼他,又對他不屑一顧。
晏殊禾頂著個「校霸」的頭銜,橫行霸道,肆無忌憚。
他會因為難過而逃課。
因為想看到父母為自己生氣的樣子,而故意考試考0分。
會故意裝病,希望父母放棄了重要的會議,來證明他們愛自己。
可是,他們從未沒來過。
這其中的緣由,複雜且難以描述。
可以用「太忙了」敷衍過去。
也可能因為其他更黑暗、現實的原因。
很多東西,苛求也不一定能擁有。
這是晏殊禾十七歲時,明白的道理。
更何況,平心而論,連晏殊禾自己也承認。
他擁有的已經足夠多了。
同齡人還在炫耀名牌鞋子時,他已經在家中的車庫中穿行。
挑選豪車,輕飄飄得像選一件衣服。
他英俊,聰慧,有著足夠優秀的履歷和天賦。
可諷刺的是。
晏殊禾知道,即便自己是個傻子,父母也能包裝出一個閃閃發光的人出來。
他們並不在乎他是什麼樣子,喜歡什麼,是否努力。
更在乎他是否配得上是他們的孩子。
晏殊禾覺得自己像一個華麗、冰冷且漂亮的掛件。
在那個年紀,大部分人高中生還活力十足,對未來充滿了想像,對愛情充滿憧憬。
總覺得一切還剛開始,充滿了希望。
可在晏殊禾眼中,一切都太過簡單。唾手可得,得毫無挑戰性。
晏殊禾十七歲。
沒有愛,也沒有目標。
當時的心情,直到很久之後晏殊禾還歷歷在目。
他百無聊賴,內心躁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