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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7:03:35 作者: 犬逢
陸之榭耳中嗡鳴,有片刻的失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由自主地點下了頭。
「那好,我去給你拿我哥沒穿過的衣服。」
杜嘉一說著,卻沒有退開的打算,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她又道,「但是你這個衣服還不夠髒啊,要洗的話還差了點什麼。」
說完,她伸手擰開了水龍頭,並調到了最大。
清澈的水柱立刻「嘩啦啦」地流出來,大股大股的水液濺射到t恤上,布料瞬間被浸透成薄薄的半透明一片黏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緊緻腹肌形狀和淡粉色的兩點。
杜嘉一的手摸了上去,手指細細描摹著他的腹肌輪廓,輕笑了聲:「現在就順眼多了。」
冰冰涼涼的布料緊緊貼著身體,胸前的觸感根本無法忽略,陸之榭垂眸望著她。
她的黑髮綁了起來,水滴同樣濺到她的臉上和身上,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一路滑進她吊帶的領口裡。
她眸中水澤浮動,神情狡黠,像只水化作的妖精。
陸之榭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來,很久以前,他曾無意撞破過杜嘉一的一段戀情。
那大概是高二的時候,他在幫老師送資料的途中路過教學樓的空教室,看到了杜嘉一和一個他不認識的男生在一起。
少女穿著校服裙坐在高高的講台上,長馬尾在腦後微微擺動,白皙的小腿隨意地晃著,個子高挑的男生環住她的的肩膀,壓下來的上身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
他們在接吻。
也許是偷嘗禁果帶來的的緊張刺激,他們很快就分開了。杜嘉一面頰泛粉,微微喘氣,神情看起來很是無所謂,而男生自後面抱住她,親吻著她的脖頸,俊朗的臉上帶著深深的著迷。
陸之榭的視線只停留了一瞬,便當做沒看到似的回頭,加快腳步走了。
當時的他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這樣被她隨意牽動情緒,只要一想到接下來要攻略這個人,他就發自內心感到厭惡。
但此時此刻,他忽然懂了。
熱意愈演愈烈,幾乎將他燃燒殆盡,也許這感情不是來源於愛,但即使是來自欲望也足以融化掉他的肢骨。
陸之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神逐漸流露出迷戀,大腦深處傳來理智咯嘣斷裂的聲音,於是他放任自己沉淪下去。
他的手摟住了杜嘉一的腰。
……
他們沒有做到最後。
緊要關頭,杜嘉一被精蟲蛀空的腦幹中猛地冒出一絲為數不多的良心。
這是沉謹言的房子,此老古董絕對不可能同意有人在他潔淨無瑕的地盤做出男女□□之事,否則她有99.999%的概率被逐出家門,要做的話至少應該出去開房。
但是就現在這個乾柴烈火的態勢來看,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儘管再不爽,杜嘉一還是打住了。
她努力壓抑下繼續的衝動,保持住為數不多的理智,推開了陸之榭的臉。
她拉過陸之榭的胳膊,把尚處於狀況之外的他往門外推,在對方茫然震驚的眼神中關上門並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突然想起來我有點事,這次先欠著,下次繼續。」
門從裡面關上了。
幾分鐘後,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陸之榭終於反應過來,杜嘉一就這麼不負責任地把他丟在門外了。
跟上次一模一樣!
他頭髮還在滴水,臉色由紅轉青,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只覺得五臟六腑的血液都在沸騰。
「杜嘉一!我操你大爺的,你他媽玩兒我呢?!」
杜嘉一雙手合十朝著門拜了拜,慌裡慌張地跑去收拾廚房的殘局。
過了不知多久,門口才安靜下來,估計是陸之榭一氣之下走了。
他走後,杜嘉一也成功趕在沉謹言回來前把家打掃得煥然一新。
沉謹言開門的時候,她累得跟條死狗似的趴在吧檯上,聽到聲音,只剩下睜開一隻眼睛瞄他一眼的力氣。
沉謹言看到她,還驚訝了一瞬,笑道:「你今天起得倒是早。」
「是啊是啊。」杜嘉一打了個哈哈想糊弄過去,「這個點起床的人,是未來之星,是國家棟樑,是都市小說里的商業大鱷,是吾日三省吾身的自律者,是相親節目裡的心動嘉賓,是自然界的叢林之王,是世間所有丑與惡的唾棄者,是世間美與好的創造者,是我杜嘉一。」
沉謹言:「但是現在已經十二點了。」
他意有所指,因為她在周末正常的醒來時間一般是在下午。
杜嘉一啞口無言,她能在搞對象時記得他要回來已經很好了,哪還記得今夕何夕。
沉謹言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動,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用的是杜嘉一之前去瓷都旅遊時親手做的陶瓷杯,杯子形狀很詭異,是一個膨脹的圓柱,勉強能辨認出是一個藍白牛奶罐的樣子。據杜嘉一所說,是它進窯時燒毀了,燒前是能在展子上賣幾百萬的藝術品,然後就隨手送給了他。
後來這個杯子就取代了沉謹言慣用的日本手工切割玻璃杯。
沉謹言在她對面坐下,這才注意到她今天看起來有點和平常不太一樣,肩膀上寬鬆的吊帶欲掉未掉,面上雖帶著倦意,但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像一隻慵懶的貓。
他忽然想起那天,那天,衣著單薄的她就是像現在這樣,前一秒還散漫地望著他,褐眸透出挑釁,後一秒便咬住了他的脖子。